為甚麼李察要彈小提琴 ？

8614… 2013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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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李察要彈小提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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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題目本來是不想寫的。因為， 寫出也沒有人相信。有些音樂上的神秘道理， 未曾有經驗的人， 是永遠不會知道的。

向來我只寫聽音樂的感受。而音樂中最大的神秘是， 一旦 你進入了境界，某一段音樂，會令你好像有上了天堂的感覺。李察聽巴赫的感覺， 已經寫過幾次， 未有這感覺的朋友， 最多只會一笑置之。但如果你也有這種感覺， 你就會知道， 甚麼叫做天堂感受。這種感受， 如果用陀斯妥斯夫斯基的話來說， 是絕不肯放開的。當日李察聽到這小小片段， 忽然想到， 自己此刻是如此幸福， 就算是即時死去， 也再無遺憾了。這是一種很危險的感覺， 但卻是異常逼真的。

而李察這樣寫， 會嚇壞很多人的。大約會有家長， 從此禁止孩子接觸音樂。

其實， 次一層的感覺， 也是有的。有時， 某幾句音樂， 會帶你離開現實， 去到一種另外的境界， 使你覺得全身震動， 不由自已。覺得這就是叫做美的一種最高享受， 而且， 你會即時驕傲起來。因為， 你從此知道甚麼是美了。對於那些從來未知甚麼是美的眾生， 完全與美無緣的各種藝術家， 你有何憐的感覺。你再看不起那些庸俗的音樂了。

有一次就是聽到法國一個兒童合唱團的兩位小孩子， 他們唱出一首聖歌 panis angelicus . 聽到的時候， 真是呆了。事後千方百計去找那錄音來， 再三聆聽。這裡幾個字是說「千方百計」其實是真的。後來果然找到電台的錄音片段， 如獲至寶。想到， 這是教會歌曲， 便電傳給一位神父， 請他評價。不料那神父毫無興趣， 說那歌是很普通的， 常常唱的。你電郵中的 file 我太忙， 也沒有開過。

當然這歌有無數版本。今日有了 youtube, 也找來不少名家版本， 試行自己去比較。一聽之下， 無論是杜明高或是巴伐洛蒂， 或者盲眼歌手安弟亞， 都唱過的。但是， 諸位名家的版本之中， 就確實是沒有那種感受。

是甚麼感受呢， 為甚麼這樣重要呢？為甚麼這才是清俗與高下的分界線呢？

音樂中的這種神秘感覺， 到底是甚麼？

李察在這方面， 確實是有點自豪的。如果你說我是太驕傲， 也無不可。有不少大師， 聲名如雷灌耳， 名遍天下， 但作品中， 是欠奉這種神秘美感的。而李察的自豪在於，自己可以聽得出。

大約這不是技術能夠造就出來的。無數大師苦練終生， 技驚四座， 但是，有的卻只是技術與聲音。 充其量只是一種悅耳的聲音。你若要找尋其中的美， 就完全不見了。

只有極少數的大師， 是技美兼備的。李察對於他們奉若神明。因為， 他們身上有神明的火光。若問， 那是誰呢？

李察其實寫過不少的。有興趣自己去找。

所以， 到了李察自己本人， 也去找來一個遠年未彈之琴， 再想重造這種境界， 你肯定會覺得， 李察是太不知自量了。聴得到，並不等於做得到。太過份了。但這是很難避免的。這種想法， 其實最初是沒有這樣明顯的。無端端拿琴到街上彈？在全未練習的境界中， 怎有這樣的膽子？

唯一的膽子只是無知與天真。而李察的天真， 可以跟瘋人院的住客比較。當你聽到， 某一個街頭中傳來粗糙提琴的聲音， 可能就是李察了。

為甚麼你要彈琴？不少路過的朋友， 也曾好心的停足詢問。李察也很難自我解嘲， 只能略寫幾句。

又好比沙漠中的一個尋金客， 當他頭髮花白， 衣衫襤褸， 仍未找到金子， 你可以盡情笑他。

只是， 他仍會去不息地找的。



(謹祝各位 聖誕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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