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tters in Chinese

李察通訊 Letters in Chine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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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0/2008



中國人拖延了甚麼?

中國人拖延了甚麼?

…………………………………………………*李察
(問到底 No.7260 2008 1230 Tuesday)

曾經有人分析,待辦事項之中,大約是有四大類:

一,重要但不急迫
二,重要但急迫
三,不重要也不急迫
四,不重要但急迫

何謂不重要但急迫呢?例如聽電話和上廁所之類。
通常你會放下手邊的事項先做。又例如你約了豬朋狗
友打牌,時間己到,不得不赴約。你只好放下其他真
正重要的事。甚至是:有時你不是約了豬朋狗友,而
是富貴的無聊貴人。這是不重要的應酬。但許多人仍
是把這些當作是頭等重要的大事。

問題是:甚麼是真正重要的事?

而更加嚴重的問題是:今日認為是重要但不急迫
的事情,今日拖延不決的事情,明日可能變成十分急
迫。所以,第一項和第二項之間,是會變的。只有知
道了這種變化,才能真正掌握事情的先後。

雖然中國人是農業社會,也十分了解,如果錯過
了播種時間,則這一季就沒有收成,就可能要挨肚
餓了。這就是「先後」。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但問題是,雖然是明知重要,中國人仍是最喜歡
拖延的民族。

中國人拖延了甚麼?

一,簡體字和橫排字的問題沒有解決。這是影響
一整個文化智慧的大事,簡體和橫排影響閱讀速度
,影響思維力量,但中國人拖延不決。

二,文革己經過去,要死的人快要死光。資料可
可能永遠埋沒。中國人不但不能尋到文化上遠古的根,
連近在眼前的歷史問題,亦無法解決。

三,買來的科學技術,無法在本土生根。經濟雖
然發展,但是,根是空的。風暴一來,一切歸於空虛。

四,中國文化無法自由開展,無法從多角度汲取
養份。管制做成因循苟且。

五,......................

這一類的問題拖延下去,無論在任何其他問題上
著力,都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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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9/2008



之三十二:創意是從窮困來的嗎?

楊東是誰?
《祖母與頑童》
…………………………………………………*李察
(問到底 No.7259    2008 1229     Monday)
 之三十二:創意是從窮困來的嗎?
 
 
    相信,這一定會是以後很長時期,都會被人津津
樂道的。金融海嘯期間,美國政府企圖大力扶助美國
的汽車工業。正要撥出鉅額的款項,助他們混過難關。
但是,叫人摸不著頭腦的是:這一位來領取救濟的汽
車企業家,卻是乘坐私人飛機來的。
 
 
   美國的汽車工業,長期不振。老祖宗福特的創業
精神,已經不存在。數十年來,叫人吃驚的是,美國
人竟然不能造出一部像樣點的汽車。
 
 
   經濟學家相信:如果讓這一代的汽車企業家拿到
了救濟,不許久,這鉅款就會被吃光。一個月吃你十
幾億,不出半年,問題又再來了。
 
 
    創意是從貧窮來的嗎?當然不是。創意絕對不是
從貧窮來的。否則,像孟加拉和非洲那樣的窮國,就
會有很多創意。
 
 
    貧窮不能產生創意,但貧窮卻是一種很好的輔助
條件。我們很難知道,創意的原始條件是從那裡來的。
但這輔助條件,卻非常清楚。許多人以為,貧窮才是
智慧的來源。真是天大誤會。許多富人教育子女,都
盡量節制子女的用度。但他們想不到,這一種人為的
節制,卻迫出了子女的相反思維。到子女有機會揮霍
的時候,就會窮奢極侈。
 
 
   何謂「相反思維」?這是一種很可悲的劣質思維。
你叫我這樣,我偏偏跟你相反。你為我好?我偏偏要
學壞。大多數平庸之輩,都是這樣的。而在地球之上,
平庸的人,總是大多數。這是不分貧富,非常公平的
大多數。

 
  或者,頑童的例子,也是一種很好的案例。當我
們把頑童的故事拿來,詳細檢視一番,可能有所發現
的。
 
 
  故事要從一位有精密頭腦的教育家開始。這位教
育家,本來學的是科學。但從事教育多年,他的科學
頭腦,卻使他更像一位精明的幹探。那一位學生有犯
罪傾向,都瞞不過他。
 
 
  這一天下午,當教師們吃過午飯,施施然回到教
員室的時候,無不大吃一驚。
 
 
 壁櫃的一塊大玻璃,無端端碎了。滿地都是碎玻璃。
而更嚴重是,滿桌子滿地,被人洒滿了紅墨水。好像
鮮紅的鮮血。鮮血濺滿教桌上的書薄,還有幾點濺到
了牆上。立刻,使人聯想到黑社會的尋仇案件。若干
女教師,驚得開始哭泣。也有教師以為,尋仇的黑黨
徒,就在門外,正在準備伏擊。也有年青教員,拿起
電話,就要撥電報警。
 
 
  但教育家忽然大喝:「不要報警!」
 
 
    到底這一件事,跟頑童何干呢?如果真是他幹
的,又有甚麼奇怪?
 
 
    這小小故事,下周一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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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6/2008




為甚麼要知道,天是真的?

為甚麼要知道,天是真的?

…………………………………………………*李察
(問到底 No.7257 2008 1227 Saturday)


天是真的。這是莊子和孔子的共同點。


這是極其重要的一種觀點。你必須要徹底肯
定,天是真的有這個天,頭頂是真的有這個太
陽,而晚上照在你床上的月色,也是真的。


只有這樣相信的人,才會有興趣去研究客觀
規律的
。當天公造美的時候,是固然會感激明
白。當天不造美的時候,也會想盡一切辦法,
去應付各種困難。


相反,如果以為一切都是虛幻,靈魂深處,
就會欠缺鬥志。


如果說,莊子和孔子代表了大多數中國人的
想法,相信是很多人同意的。


只是,莊子和孔子終於走上不同的路。


孔子拒絕研究一切超自然範圍的事,連自然
範圍也拒絕了,只有興趣他的封建倫理。發展
下去,天是真的或不是真的,對於孔門儒學,
也不再有任何意義了。


比較之下,莊子才是真正積極的。莊子積
極研究大自然的規律。不但只要研究表面規律,
內外規律,也一同研究:這一點,最終會使中
國文化,超越起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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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謂「廢墟經濟學」?

 
何謂「廢墟經濟學」?
…………………………………………………*李察
(問到底 No.7256    2008 1226     Friday)
 
 
    對於擁有資源的人,對於資源尚未完全消耗的
人,經濟崩潰,可能是好消息。
 
 
   因為,在崩潰的環境中,資源的價值,相對增長。
當大家都沒有錢的時候,有錢的人,就是真正有錢。
 
 
   但問題是,有錢的人,在崩潰的環境中,未必知
道應該怎樣投資。股票?風險不少。外幣?問題更多。
房產?可能貶值。
 
 
   這一時刻,「廢墟經濟學」就有用了。
 
 
   因為,我們的時代,並非石器時代,也不是農業
社會。我們擁有最先進科技、最精密工具。但是,我
們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因為,市場已經完全變異。
市場需要甚麼?屁股下面的資源,可以做甚麼?
 
 
  英語中有這樣的話:有的人,是Sitting on their
money. 在錢堆上坐著的人,是使他人羨慕,也是令
自己心焦的。
 
 
  問題是:很有專長的經濟學者們,頭腦能否迅速轉
型,為我們看清楚前面的路?

 
   而對於大多數未能掌握資源的貧窮者們,也需要
頭腦迅速轉型了,不可以再在夢遊中過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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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5/2008




這一個冬天有多冷?

這一個冬天有多冷?

…………………………………………………*李察
(問到底 No.7255 2008 1225 Thursday)

是時間需要徹底推算了。這是一般老百姓不可能
知道的數字:當冬天降臨的時刻,到底氣溫會下降到
甚麼程度。

是僅僅緊縮一下開支,就可能過去呢,還是要餓
肚皮,要發生大饑荒,甚至瘟疫,死人無算,然後才
再在一種極度緩慢的春寒中回復?

每一個地方的人,感受不同。

最受寵愛的,自然是香港人了。香港人又再可以
享受第二波的自由行。再有就是台灣人。不知道台灣
人也可以不可以有相同享受?

(這幾天,台灣人都在不知高興還是憂心地熱烈討
論,因為政府派給每人三千六百元台幣,鼓勵消費。
這大約是幾百億元錢了。拿到這些錢的人,到底是應
該開心還是不開心?要不要把僅有的儲蓄都拿出來,
用掉?這樣的消費,可能把經濟活躍起來嗎?如果冬
天真的來了怎辦?)

還有日本人呢?泰國人呢?或者孟加拉人呢?他
們又有何對策?

面對困難,問題是我們有沒有心理準備。

你已經準備好了嗎?到時你怎辦?

  而社會的心理準備,更是空白一片。從前,是有
選擇時代。從前的人,可以隨意選擇,是社會主義,
還是資本主義。是自由經濟,還是計劃經濟。但今日,
選擇不再存在。

根本沒有任何理論,告訴我們可以怎樣做。這是無
選擇時代。所有的智者,都措手不及。他們不知道怎
辦。

有所謂「廢墟經濟學」這一回事嗎?

當我們拿著這一點點的錢,這在鼓勵消費和贖買銀
行中剩下的少量金錢,要不要思考一下,到底,這一
點點的錢,還可以做甚麼?

我們的智慧之中,尚有沒有其他的枷鎖、限制、
阻礙,導致了思維的困難?

是真正開放思考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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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貼出日期: 2008.12.25. 香港時間: 10:3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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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4/2008




開建金字塔,能否致富?

開建金字塔,能否致富?
…………………………………………………*李察
(問到底 No.7254 2008 1224 Wednesday)


這一種思想,是李察在思索莊子原理的時候,偶然
出現的。就是所謂的「主要實踐原理」。而埃及人建造
金字塔,是人類社會中最典型的事例。埃及人的全部實
踐,都是建造金字塔。但是,這一種實踐,卻是不會帶
來任何利潤的。奇怪是,埃及人目己,並不覺得利潤有
甚麼重要。因為,尼羅河是一條肥沃的河,只要撒種下
去,就有收獲。至於花費大量人力物力建造的金字塔,
有沒有利潤,反而是不重要的。

  換句話說,他們就是為生產而生產。

  這一種為生產而生產的模式,最終,帶來了埃及文
化的絕滅。

  本來,任何生產,都必須以利潤為前提。如果不說
「利潤」這樣庸俗的字眼,也必須是要有目的,要有用
途,要有利益才是。為生產而生產,就是沒有利益的生
產,只能浪費資源。

就算是自稱「為藝術而藝術」的藝術家,也是要有
目的的。如果藝術家創造的是「美」,那就是人類文化
的重要成份,是能夠促使人類文化走向更高尚的領域,
是一種有盆有建設性的行為。

「主要實踐原理」,換句話說,就是ACB 原理。
A是人,而B 是人的資源。至於C 就是人的努力。
這是可能用一種簡單的數字套進去的。假定有一個國
家,他們有了額外的一千億元,這一千億,就是公式中
的B 了。那麼,他們拿了一千億幹甚麼呢?

 有很多事情可以幹的。

 例如,買一片很大的土地,然後從事種殖。不久,
這一千億,可能變為兩千億的。

 這叫做甚麼呢?

 如果你請專家來,問問他,這種行為,叫做甚麼?
  
 如果他告訴你,這叫做「投資」。這是對的。因為
投資可能產生利潤。

如果他告訴你,這叫做「生產」,這也是對的。因為
生產可以帶來收穫。

 如果他告訴你,這叫做「創造職位」、、、那麼,
就要再問問他了,「創造職位」能夠帶來收穫嗎?這
一千億元,用完之後,還有沒有另外的一千億可以再
創造多一些職位?讓有需要的人,永遠都有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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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3/2008

沈船中人,可以研究天文學嗎?

沈船中人,可以研究天文學嗎?
…………………………………………………*李察
(問到底 No.7253    2008 1223     Tuesday)
 

     最近在紐約時報中的一張漫畫,可能代表很多
西方領袖的心態。
 
 
    一條沈船,船身已經沉沒大半,只餘下昂起的船
首。下面是一個混亂的海洋。大部份的國際都市,都
已經淹沒了。還有些字句,為怕讀者不明白,在各處
標明了經濟崩潰,失業,利率下降,等等字樣。
 
 
   但是,在沈船中的人,卻架起了望遠鏡,在研究
天文學。
 
 
   意思是甚麼呢?
 
 
  意思就是,船都快要沈了,再要研究甚麼問題,
都是多餘的,時日無多、危機太迫近了。
 
 
  這就是西方很多領袖的共同心態。所以,各種挽
救經濟的措施紛紛出籠,大規模的救市行動,還有就
是鼓勵消費,希望所有的錢都流出來,讓市場從新活
躍。他們以為,經濟不景只是一時的,只是經濟上的
各種環節不夠活躍,只要多些流通資金出現,就可使
齒輪重新運轉如前。
 
 
  所以,甚麼研究都是多餘的。所有的資源,所有
的寶貴資源,忽然如亂洒金錢,這裡要起一條鐵路,
那裡要蓋一座花園,地亂掘,房亂蓋,唯一目標,就
是要「創造」就業機會。
 
 
  這就是無目標的生產。不管生產品是甚麼,總之
是要生產,要開工。
 
 
  或者,他們沒有想到的是:船本來是尚未會沈的。
危機雖然嚴重,但尚未到末日。但是,如果放棄了求
知慾,根本不理會人類要往何處去,就是把問題最嚴
重的地方掩蓋了。
 
 
  他們絕不希望知道:經濟危機,其實就是知識危
機。西方的知識,自從工業革命以來,已經走到了盡
頭。再沒有新的生產範圍可以開拓了。「以貿易代替
生產」,本來是一句荒謬的話,但是,卻是現代經濟
的致命所在呢。
 
 
  其實船尚未沈的。如果以沈船作為藉口,否定求知,
就是否定了求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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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2/2008

之三十一:他「摸」過些甚麼?

楊東是誰?
《祖母與頑童》
…………………………………………………*李察
(問到底 No.7252    2008 1222     Monday)
之三十一:他「摸」過些甚麼?
 
 
    自從蝙蝠飛走之後,頑童也沒有懊悔許久。也是
直到很久很久之後,他才明白的。這一件事,已經完
成了,也已經進入永恆了。任何事件,發生了就是發
生了,完成了就是完成了,這一件事,就是在宇宙中
發生過的事件,是宇宙整體的一部份。不過,這一點
也許太深奧了,不夠資格的思考者,是暫時無須理會
的。但足夠資格的思考者,就可能從當中得到應有的
能量。
 
 
    說是「能量」,也許是有點誇張了。畢竟,也僅
僅是一種無足輕重的求知慾吧了。蝙蝠的身體,有多
柔軟,這種道理,知道了也是沒有甚麼用的。誰會想
到要去真的摸一摸蝙蝠呢?大約,普天之下,沒有幾
人能夠的。只有頑童曾經這樣切實的摸過。這一點,
頑童是真正自豪的。他比許多人,都更加幸福。
 
 
  甚麼?摸過蝙蝠就能得到幸福?你不是騙我嘛?你
如果去找那頑童回來,他會笑嘻嘻的回答你:「是的,
蝙蝠是福鼠嘛。」你永遠也想不到,這位以創意為標
榜的小傻瓜,竟會這樣反智。
 
 
  話說回來,頑童不僅曾經摸過蝙蝠,也摸過老鼠,
他是真正「感覺」過的。總好比食而不知其味的好吃
之徒,縱使吃遍天下,也其實是沒有真正吃過甚麼好
東西的。因為,他沒有用腦呢。
 
 
    說起來,頑童摸過的東西,可不算是少的。他還
摸過蝸牛,摸過蚯蚓,甚至摸過老虎屁股呢。是真的
一隻大老虎,那老虎的屁股,他是真的探手去摸過的。
 
 
   但這樣的摸老虎,其實也是用錢買來的享受,
不算甚麼的。
 
 
   那次,也不記得是甚麼年份了,頑童跟隨家人到
珠江三角洲附近的小城鎮旅行。有人就擺了一頭真的
老虎在街頭,只要花幾元錢,就可以跟老虎拍照。大
約那傢伙為老虎注射了麻醉針,這老虎十分溫馴,任
人擺弄也不生氣。也是到了很久之後,頑童才想到,
那人怎能弄來一頭真的老虎呢?可能他是在動物園
裡,把老虎「租」出來弄錢的。畢竟這是一個錢可通
天的社會呢。
 
 
   問題是:摸老虎的感覺如何?頑童只能告訴你,
老虎的皮毛,比狗和貓的皮毛,更加溫柔一百倍。或
者,世間上只有老鼠的皮毛,可能跟老虎相比的。但
你也永遠無法想像,老鼠這樣小,老虎這樣大,他們
的毛皮,上手的柔軟情度,竟然這樣相似。
 
 
  另外就是蚯蚓了。一條尺許長的大蚯蚓,摸上手
去,凍冰冰的,有何價值呢?頑童有一次教小朋友創
意思考,就真的拿了一條蚯蚓回來,女生們嚇的尖
叫 ,那些男生自以為勇氣百倍,但到了伸手出來的
一刻,卻好像觸電。只有認真的思考者和創意者,能
夠略為勇敢一些吧了。
 
 
   至於蝸牛,本來是常見之物。但那是給母親當藥
用的。母親患癌之後,真是甚麼都吃過了。有一陣聽
人說,吃蝸牛可能治癌。頑童就跟了爸爸,趁天未亮
之前,上山去檢蝸牛。巴掌大的大蝸牛,檢來一藍子。
黏黏滑滑的蝸牛,煮成濃濃的湯,不知味道如何了。
 
 
   遺憾的只是,母親連蝸牛湯也吃了,病仍是沒有
絲毫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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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0/2008




為甚麼誠實能致鉅富?

為甚麼誠實能致鉅富?
…………………………………………………*李察
(問到底 No.7250 2008 1220 Saturday)


本來,這只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但是,物質化
的社會裡,人們不明白。


為甚麼需要誠實?誠實是有用的嗎?當奸詐確實
能夠使某些人獲益,當奸詐能夠使某些人致富,誠實
就更遭受忽視。


這問題是富蘭克林老早講過的。誠實就是信用,
而信用會帶來商業利潤。但是,人們連這一點也不再
相信。否則,小市民就不會被大銀行騙去買甚麼基金。
連很有規模的大企業,也不斷使用奸詐手段去騙錢,
大規模的網絡商,也欺騙小顧客。現代化的大都市裡,
彌漫不安祥感覺。人人必須用雙手緊緊按著錢包。一
不小心,辛苦的勞動成果,不翼而飛。


這同時也是一種有效的側面觀察。觀察任何企業,
只要看他對待顧客是否誠實,是否企圖搾取顧客額外
的一分一毫,就知道這家企業有沒有前途,而這企業
的股票,是不是值得長期持有。


誠實能致鉅富?這話怎講?


是的。從莊子哲學的角度看, 誠實確能導致富
裕。不止是小富裕,而是大富裕。


莊子哲學認為,天下萬物都是互相關聯的。天下
萬物和我,屬於同一個整體。從「感覺」來看,誠實
能夠得到愛。法利塞人和麻瓜們即時嗤之以鼻:


  「愛」?愛與致富何干?當然有干:愛能導致正
面的積極能量,驅使一個人發揮最大潛能,這是致富
的基本條件。如果看不見這一條件,就只能鼻孔啍氣。


當一個人自覺溝通上下左右四方,他的愛就是廣
博的,而他的求知慾也是無遠弗屆的。莊子哲學認為,
天下萬物都是可知的,因為,天下萬物互相關聯。因
為有關聯,所以能溝通。能溝通,就導致了解。


  有了動力,而且知道方向,目標就在望了。人類
就是這樣,一步一步,從窮困的昔日到了今天。富裕
的基本條件有二。一是動力,二是知識和智慧。兩者
兼備,小富就變成鉅富。


  那麼,這又與誠實何干?


  是的,是相干的。We are truly connected into
love and wisdom。如果沒有誠實,就一切的相干,
都變成為不相干了。愛也消失了,智也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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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9/2008




為甚麼要誠實?

為甚麼要誠實?

…………………………………………………*李察
(問到底 No.7249 2008 1219 Friday)

這一個題目,曾經在二十年來的「問到底」專欄
裡,出現多次。

  最初,是富蘭克林的答案。他認為,信用就是金
錢。誠實的人,就是有信用的。因此,誠實是商業的
重要行為。

  另一個有趣答案,來自錢穆。相信,他一定曾經
徹底考慮這一個問題。他說,天是不會騙你的。當你
抬頭看天的時候,是真的有一個天存在的。也是真的
有一個太陽,真的有一個月亮的。太陽不會騙你。月
亮也不會是假的。(大意)

  這是很重要的觀察。我們常常會對人世事灰心絕
望。甚麼都好像是不可靠的。西方哲學家常常認為,
甚至是現實世界,也是虛的,也是好像夢一樣,全不
可靠。但是,錢穆沒有這樣想。他認為,天是真的。

  莊子的系統,未必和錢穆和富蘭克林的想法,有
甚麼重大矛盾。但莊子系統,更加清楚明確。

  莊子認為,天地萬物與我同一。這就啟發了一種
萬物相關相聯的想法。

  只有誠實的人,能夠得到愛,也能夠得到知識和 
智慧。

  因為,如果萬物相關,不誠實,就不相關了。

  想在大池塘裡取水,就必須接上一段真的而不是
假的引水道。他就能夠得到從整體裡來的感覺,和知
識與及智慧了。

  平心而論,漢儒的誠的想法,也是很好的。誠則
明。他們認為,只有誠實的人,能夠有所明白。這是
對的。古往今來,一切企圖真正明白的人,必須誠實。
否則,他的引水道就是假的,不可能獲得任何資料。
問題只是,儒家關於愛的想法,太過片面。過份強調
了等級親情,過份強調倫理,抉擇失去自由,這樣的
關聯,就是小團體的關聯,並非天下萬物的關聯,是
不可能真正得到愛和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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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8/2008




為甚麼內在自由更加重要?

為甚麼內在自由更加重要?
…………………………………………………*李察
(問到底 No.7248 2008 1218 Thursday)


人的自由,有內外兩種。外在自由,是看得到的。
一個奴隸被鐵鍊鎖著雙腳,好像很可憐。如果我們看
過古羅馬斯巴達克斯的故事,就知道,這樣的奴隸,
亦可能是異常聰敏、異常智慧的英雄。或者我們也沒
有忘記伊索寓言。伊索本人,就是一個奴隸。被鎖著
雙手雙腳的人,如果他的內在自由沒有失去,總有一
天,他會起來,親自打破足上的鐐銬。


第一個發明鎖心的人,不是李斯,而是比李斯聰
明一百倍的韓非。他說:「太上禁其心,其次禁其言,
其次禁其事。」(《說疑》四十四 ) 那就是說,獨裁
統治的最佳辦法,第一是禁心,其次禁言。至於行為
犯法之類,是第三重要的。言論比行為重要,而心又
比言論重要。這種議論,難怪秦始皇一見之下,驚嘆
為不世之奇才,一定要得到他才甘心。


從這一秒鐘開始,從秦始皇欣賞韓非的這一秒開
始,中國文化就開始了漫長的噩夢。歷代統治者,雖
然表面上都反對法家,但實際上,卻是對這一種思想,
極其欣賞。中國人的心,因此鎖上兩千年。


奇怪是中國文化有異常相反的兩極。莊子未必看
過韓非的書,兩人是否同期,孰先孰後出生,也很難
論定。


但是,莊子的理論,卻是完全相反的。莊子認為
人是有抉擇自由的。這一種想法,表面上只有幾句話,
但卻是一個偉大的思維系統開端。


抉擇的自由,就是意志的自由、內心的自由。這
是造物主造人的本來設計。動物是沒有這種自由的。
動物的行為,許多時都是預設的,沒有選擇的。例如
老鼠的行為,就非常明顯。老鼠是不會犯錯的。除非
老鼠看不見陷阱,否則老鼠絕不會行差踏錯。這是一
個重要的問題:為甚麼人會犯錯,動物不會?為甚麼
人會明知故犯,會自甘墮落,會主動迎接引誘?


阿當問夏娃:「為甚麼你明知這是上帝的禁令,
你偏偏去做?你不知道,這會令你和我同時離開天堂
的嗎?」


如果阿當和夏娃不是人,錯誤就不會發生。如果
他們是兩隻老鼠,肯定不會犯錯。老鼠是不會犯錯的
動物。因為老鼠不受引誘。無論多香的食餌,如果老
鼠懷疑,就絕對不吃。魚也是這樣。李察養的一尾魚,
只吃活魚,不吃冰箱裡的冷藏魚。因為有一次牠吃尚
未解凍的冷藏魚,凍傷了腸胃。以後就不吃了。寧餓
不吃,寧死不吃,解凍了,也不吃。因為動物的抉擇
程序不同。動物的抉擇只有一個,而人的抉擇則有許
多。沒有抉擇,就沒有錯誤。


有抉擇,才會有錯誤。


這是造物主的奧妙安排。而莊子早就看見了。他
說:「非彼無我,非我無所取。」(沒有他,就沒有我。
沒有我,就沒有抉擇。)


  人的內在自由是甚麼?就是人可能自己選擇任何
正確或錯誤的路向。


  這裡有一個重要的歧點:我們應該重視我們的錯
誤,還是重視我們的抉擇自由?


  歷史上,許許多多的「聖人」,因為害怕人會犯
錯,因此主動取消了人的抉擇自由。他們用種種方法,
為人的思想加上各種限制。他們在否定錯誤的同時,
否定了人的自由。但他們不知道,思想禁制,否定錯
誤,就是更大的錯誤,否定了人的內在自由,就是否
定了人類的進化了。而聰明的現代人,也許會知道:
爭取內在自由,不等於爭取錯誤呢?


  而莊子給我們的訊息是:人的內在自由,是本來
就有的,是沒有外力能夠取去的。當一個人,他徹底
了解宇宙人生的規律,他就有了無比的強烈意志,他
的抉擇,是可能為人類開啟正確的坦途的。我們永遠
不可以忘記:內在自由,可能帶來偶然的錯誤,卻肯
定會帶來絕對的正確。老鼠不會犯錯,所以,老鼠永
遠不可能超越人類。人類可能犯錯,卻同時會尋覓得
到正確的方向。


  會犯錯的人,未必是聰明些。有抉擇能力的人,
卻肯定是聰明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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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7/2008




莊子告訴我們甚麼?

莊子告訴我們甚麼?
…………………………………………………*李察
(問到底 No.7247 2008 1217 Wednesday)


莊子原理,是一個完整的思維系統。


這麼龐大的一個系統,也可能用很簡單的話表達
出來。


一,我們的心,本來就是自由的。但是,這種自
由,需要人的重新肯定。(We are formatted into
freedom)。未能肯定的心,是未成之心。當我們的肉
體成形,但心未成,則這一顆心,就是失效的心。


二,天下萬物是一個整體:所以,我們是彼此聯
結的:怎樣聯結呢?


比較合理的推論是:在愛之中聯結,在智慧之中
聯結。正正是出於聯結的需要,另一個非常重要的思
想,因此出現:我們的聯結,是在誠實的基礎上聯結
的。(We are truly connected into love and wisdom)


這樣簡單的兩句話,想也想不到,原來就是人類
行為與思想的完美準則。


而這兩句話,可能從根本上引導人類的奮鬥方向。


首先是我們需要爭取自由。不但只是爭取外在的
自由,更加重要是要爭取內在的自由。內在自由失去
了,就是全盤失去,甚麼都沒有了。這是莊子告訴我
們的第一個訊息。


其次是:當我們思考宇宙整體的時候,我們同時
面對三大問題。


第一,為甚麼要誠實?
第二,為甚麼要愛?
第三,為甚麼要知識和智慧?


各位親愛的朋友們:這是很重要的問題呢。這是
莊子對我們的時代挑戰呢。是的,到了今天,這些問
題,已經是迫不及待了。再不可以不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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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6/2008




莊子真的是會「飛」嗎?

莊子真的是會「飛」嗎?

…………………………………………………*李察
(問到底 No.7246 2008 1216 Tuesday)

總有一天,我們會真正明白「比喻法」的。莊子
的「逍遙遊」,如果能夠了解箇中含義,則人類大部
份的困惑,都可消除。

到底甚麼是「飛」?是否真的有這樣的神人,能
夠隨意飛行?

  秦始皇的時代,有人拿了這一種觀點去跟秦始皇
說,秦始皇就相信了,以為世上真的有神仙。

  到底是否真的有神蹟呢?是不是修練到了某一階
段的得道者,就能夠飛行?這未必是可以否定的。因
為人類的智力,到現在還是非常簡單,超過了人類認
知行為以外的領域,根本無從判斷。

  但問題是,莊子的故事,另外有現實意義。因為,
「飛」的本身,是一種比喻。

「飛」可能比喻一種絕對自由的境界。達到這種
階段,思想全面啟動,再沒有任何牽制,可以左右這
種思維能力。這樣的能力,常常可以在天才的身上看
到。無論是莫扎特或者李太白,思想都揮灑自如,無
人能及。

但比喻法的奇妙是:「飛」也可能是一種比較低
級的、沒有那麼絕對的自由境界。

  一般人的思想,常常被許多無形規範所約束,思
想通常不可能超越。但是,只要有本領打破一點,思
想就可能自由一點,境界就可能比常人略高一點。 

   舉一個簡單的例子:失業,是很難受的一種感
覺。有的人簡直沒有勇氣承認,更加不會主動去申領
甚麼救濟。其實,這只是一種無形的思維限制。想通
了,明白了人生不過是如此這般的一回事,領一點救
濟,又有何不可?

  莊子教給我們兩個很簡單的法門。一是要知道內
外,二是要知道榮辱。甚麼才是真正的「榮」?甚麼
才是真正的「辱」?好像很高深的道理,其實,也是
很簡單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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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與頑童》
之三十:房間裡面有蝙蝠

《祖母與頑童》
…………………………………………………*李察
(問到底 No.7245 2008 1215 Monday)
之三十:房間裡面有蝙蝠


直到許多年之後,頑童每逢聽見茶匙搞在玻璃杯
裡的聲音,就必定會想起童年那一幕的。本來,這是
一種很愉快的聲音,叮叮咚咚的,馬上,飲品就會調
好了。那時的舊式奶粉,沒有添加劑,很不容易溶化,
要在玻璃水杯上,搞上好一會,奶粉才會溶化。化學
老師說過,要讓奶粉溶解很容易,只要加上一點其他
粉末,例如麵粉、豆粉,甚至粉筆灰,把奶粉之間的
黏連破了,倒水進去,奶就會化開。


這一件差事,向來都是爸爸做的。只是想不到,媽
媽死去,他從醫院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為孩子弄早餐。
而這在睡夢中弄醒了頑童的叮咚,就成為頑童的命運
交響曲,永遠在頑童的上空循迴了。叮叮叮咚,也很
好聽的。


或者,親愛的讀者朋友會問:小頑童,你爸會在
睡房裡面弄早餐的嗎?


事實上,這不是睡房呢,這只是古老大屋裡,用
木板隔開來的一個空間。正正處在大屋的中央位置,
四面都沒有窗。頑童一家人,都睡在裡面的。裡面有
幾張床,一個人家不要的售貨櫃,也是玻璃面的大櫃。
底下有趟門,用來存放冷天衣物。旁邊就是祖母的睡
床。對面,才是一張大大的雙人床。不過,頑童記憶
中,從沒有母親在上面睡過的印象。


床的上面,有一排氣窗。其實也不是甚麼氣窗,只
是在木板的上方,用木枝留空一點地方。上面,用一
種比較厚的俗稱雞皮紙的紙張當作簾子,有風的時
候,雞皮紙會掀上掀下的,聲音很響亮。至於那糊木
板的舊報紙,是華僑日報。因為年深月久,那上面的
大字標題,頑童至今尚記得:「蘇軍八百萬,將隨時
行動。」大約那是美蘇冷戰期間的甚麼新聞了。很有
趣,是嗎?現代的圖書館裡,都收藏有舊報紙的縮微
攝影膠片的。如果有一天重新找到這一張舊報紙,再
把那一間大房佈置起來,就很有歷史感覺了。只是,
房間裡面的那一張梳妝檯,那頑童曾經仔細收拾,並
且因此被老師痛罵的梳妝檯,恐怕任何舊料攤子,都
不可能再找得到了。


  但爸爸為頑童調奶粉的檯子,卻是另外的一張
檯,家裡人管他叫作「雲石檯」的。


雲石檯上,有一塊大大的雲石。上面,就擱有熱
水瓶,奶粉罐子,水杯,還有一個大大的沙漏缸。那
種舊式的沙漏缸,其實是已經很新式了。裡面是沒有
沙石層的。裡面只有一個粗瓷膽,水從瓷膽濾進去,
就乾淨很多了。沙漏缸的下面,是一個痰盂。讓沙漏
裡出來的水,不會弄濕地下。爸爸的奶粉開好了,如
果太熱,就會從沙漏缸下面的小小開口裡,盛一點冷
水,調和一下。 


不可想像的是,大房裡,有一次,竟然飛進來一
隻蝙蝠。大約這房間真是太黑了,這種環境,更適合
一隻蝙蝠多一些的。那一天,也不知是甚麼日子了,
家裡人全不在家。只有頑童一人。


怎樣才能捉得到這蝙蝠呢?頑童跟蝙蝠,差不多
是博鬥了兩小時。首先是把門都關好了。那些雞皮紙
的通風口,全部關上。所有出口,一一封上,讓蝙蝠
沒處可逃。沒有網,便用睡褲去拍。用雜物去摔。蝙
蝠飛得高,頑童也會得站上去那玻璃售貨櫃上,還要
踮起腳根的去追。那時的舊式樓宇,樓底也是相當高
的,恐怕至少也有十一、二英呎。那大房的上面,還
用木杉加了兩條橫枝,加建了一層小小閣樓,儲存雜
物的。那蝙蝠,有時就停在閣樓上,待到頑童爬上去
了,那蝙蝠又呼的一下子飛走了。


終於,最後的一次,不知是不是因為蝙蝠累了,還
是頑童用了特殊的慢動作,慢動作沒有超聲波,蝙蝠
不知道頑童來了。頑童一下子,就把雜物堆上的蝙蝠
捉著。


那是從來沒有過的狂喜。


原來,那蝙蝠是沒有羽毛的。像一隻有翼的小老
鼠。張開咀來,裡面是鮮紅色的。還有一雙大大的眼
睛。沒有羽毛的蝙蝠,摸上去的感覺,使人奇異地興
奮。到頑童把蝙蝠放在梳妝檯上,還特別點亮了一盞
檯燈,細細看清楚這小動物。奇怪本來之還會掙扎的
蝙蝠,卻任由擺佈,一動都不動了。


你猜頑童想到了甚麼?那時,學校裡好像曾經有
生物課,有時實驗解剖的。頑童也曾解剖過青蛙。這
時,便很想把蝙蝠宰開來,看看蝙蝠是不是也有一個
會跳的心臟。想到,首先要找到一塊小小木板,這是
家裡有的。手工課的小木板,好像有一張。另外,要
找來幾口小釘子。把蝙蝠的翼,釘好在木板上。


一種逼真的場景,幾乎便已經出現。到底蝙蝠的
心臟,是不是跟青蛙一樣呢?真是十分興奮的。


到頑童把蝙蝠放好在木板上,正要把釘子釘進去的
一刻,那蝙蝠卻忽然間霍的一下,飛走了。原來,蝙
蝠只是裝死。難得這蝙蝠裝得這樣像。


更奇怪的是,再要捉蝙蝠回來,卻是絕無可能了。
因為,剛才頑童去找釘子的時候,把門打開。蝙蝠已
經從這門飛走了。


或者,還要說的是:表面上,樂趣都是因為無知
而來的。如果是今日,如果是已經知道,蝙蝠身上通
常都是帶菌的,而且不止是帶普通菌,而是帶那種異
常可怕的H5N1,恐怕就絕對不敢用手去摸那蝙蝠了。


  而摸蝙蝠的感覺,是比摸老鼠更溫柔些的。有一
次,房間的床下底有兩隻死去的小鼠,頑童早上起床,
到床下底摸襪子,一下子摸出來的襪子,竟不是襪子,
而是老鼠。原來襪子跟老鼠的手感,是一樣的。特別
是那時流行的「原子襪」,軟軟的,感覺全無分別。
這一點,是不可辯論的。誰要不信,自己去摸摸看。


  樂趣並不是因為無知,而是因為求知。待到你已
經知道了,已經知道是有H5N1了,樂趣便不一樣。


  這一間黑漆的房間,便是頑童的小小舞台。悲歡
離合,都發生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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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3/2008



「愛」有甚麼「用」?

「愛」有甚麼「用」?

…………………………………………………*李察
(問到底 No.7243 2008 1213 Saturday)


  本來,這是一道很冷的題目。通常都是問不出口
的。愛便是愛了,我覺得需要愛,便是愛了。有甚麼
好問的呢?這問題,導致了「用途」,好像是說,如
果「愛」是沒有用的,便不需要「愛」了。有點像那
些愴俗人那樣,「愛」是不是值錢的?如果沒有錢,
便沒有愛,是嗎?

  但是,這仍是一道重要的問題,如果不能回答,
那麼,「愛」便是空洞的,是沒有根的。

  當我們面對宇宙的無明,大膽回答:

  「Yes, we are formatted! We are
connected!」

好像是很勇敢那樣。

  或者,你會問:「你 connect 了甚麼?」

  我會回答:「是的,我connect 了智,我connect
了愛!因為,我是有牽有掛的,天地人的所有線路,
我己經溝通。」

  但你的問題沒完:「你是在演話劇嗎?你滿口名
詞、口若懸河、理論多多,你能告訴我:愛有甚麼用?
愛是必要的嗎?」

  或者,請你原諒。請你給我時間,讓我想想。我
會在思索之後,告訴你:

「是的,愛是有用的。因為,愛才是人生最大的
動力。如果沒有了愛,就算是有更多的智慧,更多的
知識,都沒有用。

「沒有動力的汽車,要指南針何用?要車輪何
用?要駕駛盤何用?」

「而且,我更深深的知道,小的愛是沒有用的。
小單位之愛,小家庭之愛,小國家,小民族的愛,愛
的愈深,偏狹就愈重。爭端就是這樣來的。」

  「大愛給我以動力,小愛只會導致迷失。我說得
對嗎?」

  我面前的宇宙無明,默然無語。

  面對寧靜的夜空,我不知如何是好。或者,我是
太過自信了,也太過驕傲了。

  愛是動力。而智慧是方向。或者,人類就是如此
進化的。對不對呢?誰可以告訴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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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貼出日期: 2008.12.13. 香港時間: 11:0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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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2008

為何誠實是connection 的必要條件?

為何誠實是connection 的必要條件?
…………………………………………………*李察
(問到底 No.7242    2008 1212     Friday)
 

    在不久將來的未來世界,李察有這樣的信心:此
刻以為是很高深的學問,甚麼心的format,甚麼心
的connection 全都是非常淺易,人人了解,大家都
知道的。
 
 
    為甚麼心要format呢? 我們說,心是format
於一種絕對自由的境界之中,當人們都能完全自覺,
心是自由的,心意是不可能用外力左右的,那樣
,全世界所有的人,智慧都自動增值一百倍。那樣,
我們地球人的困難,就很容易對付了。
 
 
   另外,心在format之外,尚需要connection.
 
 
   所有的心:人心、我心,天地之心,都是互相牽
連的。在感情上互相溝通,在知識上亦互相溝通。
 
 
    這種溝通,一種是智,一種是愛。沒有溝通,知
識就是不可能,愛亦是不可能。這是多麼簡單的道理。
如果到了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仍然不明白,若干年
後,總會明白的。因為,這到底不是甚麼深奧道理。
 
 
   如果需要解釋,唯一需要解釋的是「誠」。
 
 
  為甚麼需要誠實?這本來是一個很大的哲學論
題,其實也是很簡單的道理:
 
 
  誠是一種先決條件。沒有了誠,溝通就是不通。
如果我們想了解宇宙,第一要點,就是看到甚麼就是
甚麼。不能看一套說一套。謊言是不能溝通的。如果
企圖從河道裡引一點水灌田,就一定要開鑿一條真的
水道,而不是假的水道。假的水道是沒有水的。謊言
是沒有訊息的。誠實本身不是智慧,但誠實是智慧的
先決條件。因為,只有誠實,才可能溝通天地上下,
溝通人心我心。
 
 
   當所有的心都能真誠連線,可以想像,人類的
智慧,會增加多少。
 
 
   connection 的另一點是愛。愛是感覺,愛是
感情,愛是態度。
 
 
  這一種「博愛」的感覺是重要的。如果不能愛人
如己,如果不能以愛心看待一切人,那麼,這一顆心
就不是真正連線的。這顆心,就是疏離的,就是失落
的。
 
 
  甚麼是莊子的成心?
 
 
  第一,必須自覺知道,心是自由的。沒有任何外
力,可以左右人的意志。
 
 
  第二,必須以誠意與人、與己、與天地溝通。把
自己的心,與天地萬物連線。訊息互通,愛意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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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貼出日期: 2008.12.12.  香港時間: 10:5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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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1/2008

甚麼是心的format ?..............(Tuesday)

時光匆迫,本文漏了貼出,累讀者以為發生了甚麼事情,請諒。

甚麼是心的format ?
…………………………………………………*李察
(問到底 No.7239 2008 1209 Tuesday)


所謂「format」,本來是一個電腦名詞。這裡只
是借用的比喻。不是真的把心拿出來,把心的各個區
域,劃好了小方格,然後在小方格裡砌進資料。


  那麼,甚麼是「成心」呢?莊子所說的「成心」,
是甚麼意思呢?為甚麼莊子認為,尚未「成」的心,
是無法判斷是非的呢?


  到底,我們要先灌注甚麼資料進心裡面去,才能
很好的用心?


  第一條資料,上文已經講過,就是說,心的主人,
可以自由使用自己的心。一切的決擇,完全可以自己
去做,不必依賴他人,亦不必服從他人。


  The mind is free


這一條原則,是絕對的,是超乎一切的。超乎甚
麼一切?簡單說,就是,富貴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沒有任何外來力量,包括了腐蝕力量和武裝力量,能
夠使一顆心轉移。腐蝕力量可以使心靈死亡,武裝力
量可以使肉體死亡。但是,心的主人完全可以不受腐
蝕,不受威嚇。心的運用,是絕對的。心的主人,有
絕對的用心自由。外力可以心靈墮落,可以使肉體死
亡。但心的運用,完全可能自主,不受左右。


只有徹底的自由,才能最好地發揮心力的作用。
這是造物主預設的。如果心的主人認識了這一點,心
的主人就無敵於天下。


 人類的教育,常常忽略了這一點。許多人之所
以貪圖享受,怕死怕難,就是因為未曾format 好自
己的一顆心。成了心,先注進了這一種資料,讓一個
人有了堅強的信念,他就能充份發揮心的力量。


這是很奇怪的。


甚麼?要能運用心智,先要放棄享受,甚至放棄
生命?是的。這是古今一切有效心靈的先決條件。沒
有了這條件,就是無效心靈。那是一塌糊塗的未曾
format 的心靈。遍讀古今名人傳記,從達爾文到林
肯到寫作《石頭記》的無名作者隱名人,都能証明這
一點。


  更加重要的是,這一條資料,不是隨隨便便地讀
過就算的。是要format 進去的,是要燒進去的,是
要烙進去的,是不可以忘記的。如果可以忘記,如果
可以輕易放棄,那麼,就不是「成心」了,就隨時隨
地,都歡迎腐蝕,都接受威嚇了。那樣的心,就變成
了無用的心。


或者有人問:我可以unformat 我的心嗎?我可
以把「成心」解除嗎?


當然是可以的。心是可以從內裡unformat 的。
因為,心的第一條原則是自由。你要放棄自由,也是
可能的。這就是自由的真諦:自由的想法,可以燒烙
進內心,但也可以自己清除。只要你有足夠的動力,
足夠的想法,你要想甚麼,都是可能的。


為甚麼許多人選擇放棄自由?為甚麼許多人主動
爭取接受腐蝕?苟且偷生?因為,心是自由的,心是
寬鬆的。雖然,這樣的人未必知道,他放棄了心的自
主能力,就是放棄智慧,接受愚蠢。他的心,以後就
無法運作自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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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貼出日期: 2008.12.8. 香港時間: 5:3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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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的自由,是甚麼自由 ?

心的自由,是甚麼自由 ?
…………………………………………………*李察
(問到底 No.7241 2008 1211 Thursday)


如果說,心是自由的,但心又是屬於整體範圍裡
的。好像是有點矛盾。屬於整體,就不會有自由。如
果所謂「整體」是一個家庭,那麼,家庭裡的心,就
不可能是自由的。因為,家庭裡面有家長。家長的旨
意,會左右家庭成員。這不是自由。如果整體是「國
家」,也會有「國家至上」的感覺出現,不可能完全
自由。


  這一個道理,本來是不說自明的。心所屬於的整
體範圍,包括了宇宙一切上下古今四方內外全體。這
樣,心的自由,才是真的。這樣的心,不會被任何眼
前利益左右,只會被宇宙的整體利益左右。


  一切的心,都是有所牽連的,是有牽有掛的。這
是人心的特徵。


成心的第一特徵是formatted。第二特徵是
connected.


(You are formatted into freedom, you are
truly connected into love and wisdom.)
(*Honest is the prerequisite of connection.)


如果人心並無牽連,如果人心無牽無掛,就不可
能正常運作。這樣的心,將會是失效的。就是因為人
心的牽掛,人心才具備了操作的資料。


  人心的牽掛,導致了三種情況:


  第一種是誠實,第二種是愛,第三種是智慧。


先說第一種:


  為甚麼需要誠實呢? 因為,我們一切的作為,
在三個地方有所記錄。傳統的中國人說,「天知、地
知、你知、我知。」其實,只是三個方面。「天地」
是一個方面,「你」是第二個方面,「我」是第三個方
面。


甚麼是「你」?「你」不過是一種比喻。所謂「你」,
是心的操作對象。因為,心不是孤立的。心是與外物
溝通相連的。任何事情,都有三個溝通的方面。例如,
我欣賞一朵花(你)。我的心,就和花(你)的心溝通了。
這就是兩個方面。但還有第三方面。我和花(你)是存
在於整體之中的。這整個的存在、這我和你賴以漂浮
其間的整個存在,都是知道的。天地萬物與我為一,
就是如此與我為一。


  這一點,有宗教體驗的朋友,特別容易明白。因
為,人的心,如果他相信宇宙主宰的話,是跟宇宙主
宰溝通的。天知地知,就是如此。否則,就會有「神
不知鬼不覺」的幻象出現,以為,人可以隱藏自己的
心。


  當人心需要隱藏的時候,就不是自由了。人心失
去自由,開始墮落,導致心死,非常不值。


  而一顆誠實的心,就是充滿能量的心。宇宙的本
體與心同一,這顆心,就能向所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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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0/2008




「成心」的第二程序是甚麼 ?

「成心」的第二程序是甚麼 ?
…………………………………………………*李察
(問到底 No.7240 2008 1210 Wednesday)


「成心」的第一程序,是要肯定:心是自由的。
心是屬於心的主人的,心的運用,完全可以不受操縱。


  但這僅僅是第一程序:Mind is Free。


 「成心」的第二程序是: All minds are
connected


世上,並無孤立的心。所有的心,都用某種形式,
跟其他的心聯線。就算是荒島上最孤立的個體,他的
心,亦不是孤立的,他的心,是連絡於上下四方古今
內外的。


莊子原理上的「一」,就包括了這樣的意思在內。


而這是有效用心的前提。


所有的心,都是互通的,亦因此,誠實和愛,才
是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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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8/2008



《祖母與頑童》
之二十九:開始了「思想」

楊東是誰?
《祖母與頑童》

…………………………………………………*李察
(問到底 No.7238 2008 1208 Monday)
之二十九:開始了「思想」


到底,一個人是在甚麼時候,才正式曉會了、並
且知道了自己是在「思想」的呢?

  以下一段文字,摘自李察《莊子原著與莊子原理》
一書:


************

  「有的問題,很早便發生。記得李察生命中的第
一道問題,不是生命的「奧秘」,而是生命的「意義」。
李察那時還是個很小的小朋友,大約只有十歲,有一
天吃過晚飯,獨自一個人,跑到家中附近的一座大教
堂門前,默默坐著。一坐便坐了兩個小時。還記得那
教堂門前有兩株大棕樹。夏天夜裡,棕樹的葉子,在
墨藍色的天空之前搖曳。

  「一個人可以默坐兩小時?這在沒有電視,沒有
電腦,連收音機也沒有的時代,可能也是不常見的。
喜歡思想,不喜歡運動的孩子,通常都是比較靜的。
「生命的意義是甚麼?」這一條問題,以後就一直都
在李察的心上。以後人大了,見的事多了,看的書多
了,便一條條的拿來比較。這是李察生命中笫一件最
幸運的事。一個人一生之中,如果有一條主要的問題
出現,便足夠作為一生人主要的生命動力。

「但為甚麼會有這樣的一條問題出現,而不是另
外的問題出現呢?大約那時李察的母親剛剛去世,生
命的刺激太強烈,思想的動力出現,從此便再也不能
停止了。

  「母親忽然間生病,病的時間前後大約只有半
年,卻好像是幾年那樣長。她是肝病死去的。死的時
候,肚子脹得像個大皮球。她死後,屍體停在澳門一
處非常簡陋的停屍間。平躺在一塊黃色的石床上。石
頭造成的床腳處有一個小孔,是讓屍體的液體流放
的。沒有空氣調節,只在旁邊放一塊冰。那塊冰大約
有四呎高,兩呎闊。放久了,忽然發出隆的一下大響。
把外邊所有的人,嚇得一大跳。以為停屍間裡面有甚
麼事情發生。原來只是那塊冰的底部溶了,所以放不
穩倒下了。

  「而那時李察在想甚麼呢?那停屍間的外邊,是
一小小的廳子。親戚都來了,還有尼姑之類,都在外
邊說話,摺燒衣的衣紙物料。還算是挺熱鬧的。而那
停屍間沒有門,從外邊看去,剛好就看到母親的一雙
腳。沒有穿鞋子的腳,光光的向著外面。在這一群人
坐著的廳子和屍體的停放間之間,是一塊小小的空
地。那時,李察無事可做,便在那裡踱方步。只在那
裡來來回回的走。

  「也不知道在那裡繞了多少時間。在李察的記憶
之中,這便是李察一生人,第一次正式曉會「思想」
的時候。那時想到的第一點,是最好這一切都是一場
夢。全都是夢景,一覺醒來,全不是真的。但事實卻
一切都是真的。那是夏曆五月份的大白天,空氣潮濕
而且奧熱。頭上的太陽非常猛烈,絕對不會是夢境。
所以,那一聲巨響,也沒有嚇到小小的李察。

  ***********

或者,要略為補充的是母親的腳板。

  這是一塊頑童曾經為她按摩的腳板。那時,她躺
在醫院裡,頑童跟隨爸爸去探望。其實,她那時已經
神智不清了,胡亂說話。頑童剛好站在她的床口。她
就對頑童說:「阿濂,你為我揉揉腳。」頑童只好為
她揉。她忽然又說:「為甚麼放一袋米在這裡?」頑
童不明白。「米?那裡來的米?」她指了指床口的枕
頭說:「那不是米麼?」

奇怪是這樣小的小事,頑童居然能夠記得。那醫
院,常常去探病的,半年來,進進出出不知多少次。
直到媽媽終於一去不返,便沒有再去過。

也不知是何因緣,有一次陪一個親戚到那醫院去
辦一點事,數十年來沒有去過的地方,數十年來在回
憶中消失的地方,忽然從新在眼前出現。那轉角的樓
梯,上去不就是媽媽的病房了嗎?當時,雖然是已經
所謂的人去樓空了,一顆心還是不住的撲跳,以為,
那幻影似的一刻,又再出現。這是無法想像的。那僅
僅是一道轉角樓梯,從前從未留意的樓梯,此刻竟然
有這樣清晰的印象。

幸好那親戚只是要去藥房,不是要上去病房。而
頑童也沒有想到,要上病房去看看。如果真的上去病
房,恐怕,當日那一幕全景就會重新出現了。

另外一種感覺是,人的「感情」機能,似乎也是
需要學習的。或者不是學習,而是會隨著年齡的增長,
愈來愈強烈。

  當日,當日在那五月的大太陽底下踱步的一刻,
雖然是直接在媽媽的屍體旁邊,但也沒有太悲傷。總
不會像那些其他大人那樣,哭得死去活來。哭得最慘
是媽媽的姊姊。她一來到便撲在地上哭。其他的舅父,
不許她送喪。為的是只怕她哭壞了。這一位姊姊,就
是頑童的親姨媽。

為甚麼頑童特別記得這位姨媽呢?因為她曾經向
頑童「討」蘋果吃過。大約那時,頑童是家裡的寶貝。
家中沒有吃的,首先要讓頑童吃。那時,頑童剛剛吃
完一隻蘋果。那姨媽對頑童說,「你請我吃蘋果吧。」
頑童說:「已經吃完了,你看,都吃剩一個芯了。她
說,「芯也好呀,你給我。」頑童把果芯給她。親眼
見到,她津津有味的吃了。

  她後來也是死得很慘的。她在文革期間在農村死
去的。本來,她已經出來澳門,跟著頑童媽媽住。但
是,媽媽既然死去,家裡的經濟也無法維持這許多人
口了,她只好回鄉。據曾經探望她的親戚說,她後來
得了乳癌。躺在鄉下的房間裡,沒醫沒藥的等死。臉
上停滿了蒼蠅,她也沒有氣力去趕。她比她的妹妹,
死得更慘。

  這樣的悲劇,一椿椿、一件件的悲劇,對於一個
少年人的成長,有甚麼意義呢?

  這一位少年人,後來很喜歡看中國歷史的。他也
許會想到,這些悲劇,全都不是家庭悲劇。根本上,
這就是中國。雖然,也是很浮表的畫面而已。真正深
刻的地方,他還未有看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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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6/2008

人心是否需要格式化(format)?

人心是否需要格式化(format)?
…………………………………………………*李察
(問到底 No.7236 2008 1206 Saturday)


所謂「格式化」,可能是略為誇張了一點。但是,
如果沒有這種誇張,我們就很難明白人心的真正要點。
蘇格拉底曾說,未曾經過檢視的生命,是不值得活著的。
他比莊子更加誇張。其實不是誇張,是真的。

  人是用心思考的。但是,人心如果未曾經歷若干重
要的程序,這一顆心,就會失去效用。

  問題只是:有那些程序,是起碼的,是絕不可少的?

  考察這些程序,會有一個重要的發現:莊子只是哲學
家,而不是宗教家。無論任何宗教,都不會跟莊子衝突的。

  甚至是佛教,也不會跟莊子衝突。莊子本來提到「造
物者」。佛教主張無神,這不是衝突了嗎?

  當然不是的。莊子的重點,不是怎樣回應,或者敬拜
造物者。莊子從未提過這一點。莊子的重點,是抉擇。我
們既然被賦與了生命,無論是這生命是造物主給的,還是
某種的「緣」給的,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們如果
有了生命,就有了抉擇。如果我們有了抉擇,就有了自由。

  如果人心需要若干預設的程序,如果沒有了這種程序,
這顆心就會失效,則,這種程序,就是絕對的。如果未
曾經歷這種程序,我們將不能正常思考。

  程序是甚麼?

  第一個程序,就是必須確知,人心是自由的。人心的
抉擇能力,沒有任何力量,可能取去。這就是「富貴不能
移,威武不能屈」的道理。道理雖然簡單,但未經確認的
心靈,或不知道這一點的心靈,或被催眠而失去抉擇能力
的心靈,都是失效的心靈。心靈失效,就會判斷錯誤,倒
行逆施,不知所謂,問題叢生。

  問題是:我們的心,尚有第二個必經的程序,是不可
欠缺的嗎?

  下周二再談。

  (明天星期日,是「星期天籟」的音樂享受。
後天星期一是《頑童與祖母》的時間。
我們有整整兩天共四十八小時,檢視這重要的
問題:人心是否有第二個format 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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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5/2008




你的美,怎樣震動四方?

你的美,怎樣震動四方?
…………………………………………………*李察
(問到底 No.7235 2008 1205 Friday)


「容光煥發」就是「美麗」。


  許多人追求「瘦身」,「改容」,甚至是「衣著」,
如果沒有真正煥發的「容光」,大打折扣。


有聰明廣告商,把「瘦身」二字,換成「修身」,
品味提高許多。


 「減肥」的宣傳效力,不及「瘦身」。因為,減肥
是負面的,是要取消一些東西。但「瘦身」卻是正面
的。因為,是增加一些東西,令人有一種感覺,減肥
不是失去,而是增加。增加了「瘦」,不就是減少了
「肥」嗎?第一個使用這種技巧的廣告商,很聰明。

而「修身」又比「瘦身」高明。這一位廣告商,更
加聰明。因為,「修身」是間接表達,令愛美人仕,
減少了一重顧忌。不是因為不夠瘦才去「修身」的,
修身是人人必須的。因為,修身是傳統的中式修養。
漢朝初年的儒家學者,造夢也想不到,他們精心構想
的「修身」法門,令現代愛美人仕趨之若鶩。


  但是,無論是「減肥」、「瘦身」或者「修身」,
都不可能讓一個人化醜為美。


滿面陰雲的人,不可能美麗。減肥變成乾枯,瘦
身變成虛弱,修身變成造作。


真正的美麗,是內裡的陽光,透過臉上的毛孔,
散射出來。心裡面有太陽,外面就容光煥發了。一個
有內在陽光的人,無論容貌體態生成怎樣,都是絕對
美麗的。這一點,很容易証明。每個人都可以証明。
因為,這是一望即知,一眼可見,一下子就可以感覺
得到的。


問題是:內在的太陽,是甚麼東西?是形容詞嗎?
是真有的嗎?


當然是真有的。內在的太陽,就是「心」。


一個擁有莊子所說「成心」的人,是絕對美麗的。
他的心,是動力的泉源。他能用心,他就能思考,就
能判斷,就能分別是非。他有所追求,他有所關懷,
他的愛,散播遠近。無論宇宙萬物,無論鄰居和敵人,
他都充滿了情意。如此人,美艷不可方物。他的陽光
逼射出來,就是眼裡的笑意,唇舌的春風,懷抱的溫
暖。


有心的人,就有溫暖。


你的美,震動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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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4/2008




神光和尚,怎樣成心?

神光和尚,怎樣成心?
…………………………………………………*李察
(問到底 No.7234 2008 1204 Thursday)

故事說,神光和尚決心學道。他懇求達摩祖師教
他。他站在達摩門外的雪地上,不肯離開。或者這就
是有名的「程門立雪」故事?但是,達摩祖師不肯教
他。並說,以你這樣的憍生慣養,學甚麼鳥道!

  結果,神光立下決心,自斷一臂。他把斷臂放到
達摩座前。達摩仍不為所動。

  達摩問他,你想學甚麼?神光說,求師父開示安
心的法門。達摩說,你的心在那裡?他說,在這裡。
達摩說,你的心既然已經在這裡,還求安甚麼心?

  神光和尚犧牲了一條手臂,就是學到了這兩句
話。他一下子就大徹大悟了。他淚流滿臉,全身震動,
跪下多謝師父的教訓。故事情節或者略有出入,但大
意是這樣。

  而李察的問題是:怎樣使無心的人變成有心的
人?

  答案可能是零。因為,若要使自己有心,問題需
要是自己提出。門是從裡面打開的。外來力量,永遠
無法打開一個人的心門。

  神光和尚,其實在雪地裡罰站的時候,已經差不
多明白了。他已經具備了最主要的條件。他的主動,
就是條件。至於要外人為他「安心」,不過是信心未
足,尚欠半點而已。達摩的助力,是次要的。主要的
力量,是他自己。他有追求的心,就是已經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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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3/2008



怎樣使沒心人變成有心人?

怎樣使沒心人變成有心人?
…………………………………………………*李察
(問到底 No.7233 2008 1203 Wednesday)


這是李察想了很久很久的問題。到了今天,
仍未想通。如果有人想通了,或者想到了任何
好主意,請告訴李察。

  如果一個沒心人有了心,他的一切問題,都
會迅速解決。他會有健康的體魄,他會有美麗的
容貌。(請注意,李察所用的「他」字是民國前
的「他」字。那時的「他」字,是沒有性別之分
的。「他」可以男用,亦可以女用。)

  如果一個沒心人有了心,他不但容貎和體魄
出眾,他更會耳聰目明,智力以倍數增加。從此,
學問和成就不可限量。

  沒心人變了有心人,就是莊子所說的「成心」。
在李察的英譯莊子上,李察把「成心」譯為「
formatted mind」。如果人的心真正成形,就
能夠應用了。

  只可惜,莊子沒有告訴我們,要怎樣去「成」
我們的「心」。

  李察曾經想過,失戀可以使人成心。有一位青
年鋼琴家,李察曾經跟他開玩笑,最少他要失戀四
次,才可能真正成就。

  李察又曾想過,最好是死人。如果有人變了孤
兒,父母雙亡,貧無立錐之類,他可能成心。孟子
不是說過嗎,天將降大任於斯人,總是要先令他吃
苦的。

  但可惜,這世界上吃苦的人這許多,天才的數
目,卻遠遠追不上。地球上無數人餓死。但有心人
太少太少。

  而最大的困難是,「心」是很難靠理論的。你
不可能用言語去說服一個人,使他自己主動些,去
找一個心回來。

  「安心」?這也是禪宗的大話題。話說有個和
尚為求安心,懇求祖師教他。祖師不睬。結果,這
和尚為表成意,竟自行把手臂割出來了,這樣,祖
師才肯為他「安心」了。他也一下子就明白,立刻
就有了心。

  是不是每人都必須把手臂割下來,才得到一顆
心?

  答案是肯定的。讓李察告訴他:如果有人真想
成心,不但要把手割出來,還要把整個生命奉獻出
來,像一根燭那樣,把整個生命燃盡。

  看到了生命的真相,就是真成心。

  但是,這一類故事,中國人己經聽了幾千年。
從卞和時期,聽到了今天。

  大約是因為,整個的思想網絡,尚未有這樣的
自覺安排。個人的小成心,是跟社會大成心相關的。

  怎樣使沒心人變有心人?讓我們一起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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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貼出日期: 2008.12.2. 香港時間: 10:3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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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2/2008



一切的界線在那裡?

一切的界線在那裡?
…………………………………………………*李察
(問到底 No.7232 2008 1202 Tuesday)


   其實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無論是玩音樂也
好,搞文學也好,弄政治也好,界線是同一的。

  只看你有沒有心。

  有了心,技術自然出現。音樂家都不是先慢慢弄
好了技術,然後再慢慢的把感情「兼顧」出來的。他
總是先有了一種感覺,一來就上場,一衝就到位。 

政治,也完全一樣。

是有心的政治家,還是沒有心的政治家,外面人
看去,非常清楚。

如果有了心,解決問題就是火辣辣的。都是自己
的親人。親人有難,總是第一時間解決。那裡還會考
慮甚麼困難。

這許多人陷在泰國,為甚麼不能優先處理?為甚
麼還要等?

這就是有心和沒有心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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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貼出日期: 2008.12.2. 香港時間: 10:3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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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2008




《祖母與頑童》
之二十八:死是甚麼顏色的?

楊東是誰?
《祖母與頑童》

…………………………………………………*李察
(問到底 No.7231 2008 1201 Monday)
之二十八:死是甚麼顏色的?


那一次,頑童的爸爸還在家裡。尚未有遠行。他
在家無事,就會修理這樣,修理那樣。忽然發覺有一
截電線壞了,要更換。給了幾元錢,叫頑童去買。頑
童接了錢,跑去街角的電器店買。爸爸原來說要買紅
色的。但店裡沒有,只有白色。頑童一想,顏色本來
就是不相干的。於是,依著爸爸要的尺寸,叫店員剪
了。

買了回來,才知道不好。

  爸爸苦著臉,「怎麼買了白色的?」

  「店裡沒有紅色電線,只有白色。」

爸爸說:「白色不好,不如你拿去換好了。」

  雖然爸爸的語氣是很平靜的。但看來,他真的是
十分不高興的。他一力要頑童去換。但這是明知不可
能的。都已經剪出來了,而且人家明明問過你要不要
白色的。怎樣換?

  兩父子,同樣都是苦著臉。頑童自然知道,大約
這是爸爸的「迷信」。自從媽媽病了之後,他每一件
事,都非常小心,生怕帶回來甚麼凶兆。一截白白的
線纏著屋子,從外間纏到裡間?他怎麼可以接受?但
是,家裡的用度又實在是太緊張,總不成另外花錢再
買。

如果他大罵,或者打頑童一頓,可能兩個人都會好
過一點。但是,他沒有。他只是望著那一截電線苦笑。
或者,這是他不可能避免的命運。他只有苦笑。而這
一種笑容,就寄在頑童的心裡了。那是一種很苦的苦
笑。

後來,他有沒有用這白色的線把屋子纏上了?頑童
已經忘記。大約,他總是有辦法的。或者,他會用一
種水泥,一種油漆,把白色蓋去。

那時,頑童的學校,距離家裡也不太遠的。每天
放學,只要十來分鐘,就可以回到家裡了。那時的書
包,也不是太重的。一個孩子,背上書包,回家也不
會太辛苦。有時,書包之外,尚有一些額外東西。學
校注重書法,會要求學生帶一枝鋼筆,一瓶藍墨水。
為甚麼要帶藍墨水?那時的自來水筆,其實也很普遍
了。但用鋼筆沾了墨水寫字,卻另有風味。又因為怕
墨水會在書包裡倒翻了,因此,就要用手拿著。大約,
那時的技術,尚沒有不怕倒翻的墨水瓶。每個孩子,
都必須自己用手拿著墨水瓶的。

問題是,頑童是頑童。他放學,有時會喜歡繞路
回家。繞一個小圈子,經過街市的小店,到處逛逛,
看看,走遠一點才回家。

這一天,他又如常那樣繞路回家了。只是這一天
比較特別,手裡多了一瓶藍墨水。回到家裡的街角,
一看,原來漏墨水了。大姆指無端端變了藍色。

怎辦呢?看看前面一間屋子,有一堵很新的牆
壁。那時,時興用一種「灰水」塗在外牆的。大約是
很便宜的一種物料,因為,那些灰,很容易散開來。
那屋子的灰水,是一種很明亮的黃色。所以,澳門的
房子,多半是這種顏色的。有的鮮黃,有的粉紅,充
滿了南歐洲的色彩。

  面對一堵這樣鮮艷的新顏色,又有一隻染滿了藍
色墨水的大姆指,頑童想也不用想,就印了上去。非
常明顯的一隻手指的藍指模,印在明黃的牆上。頑童
還非常滿意自己的藝術,還拉後了身子,細細欣賞一
番。這才看到了,除了藍色的指印之外,尚有另外的
一種藍色。原來那宅子剛死人了,牆上掛著一個大大
的藍色燈籠。兩種藍色,是這樣的相像,把頑童嚇了
一大跳。心知不妙,便快快的回家。

  這一種藍色,人人都知道的,是叫做死人藍。大
約是舊時的染料技術有限,藍燈籠做好了,便用一種
藍綻的土染料,寫上大字。只是想不到,藍色的墨水
混到黃色的灰水上,竟會有相同顏色。

  回到家裡,一屋子都是人。親戚們都來了,都嚷
著,好了,阿濂也回來了。

  一個舅父,二話不說,牽著頑童的手,就要帶著
頑童去剪髮。原來,死人家裡的孩子,是不許剪髮的。
據說是三個月不許剪髮。為了怕頭髮太長不好,便要
提早剪了。大約是醫院傳來消息,母親恐怕已經不久
人世了。

  那一個晚上,也不知道是怎樣過去的。那是舊曆
的五月十三日。為甚麼記得這樣清楚呢?那時,爸爸
常喃喃自語,甚麼「病人難過五月五」。那是端午節,
據說是陰氣很重的,是死人的季節。如果頑童沒有記
錯,這一天應該是詩人屈原的逝世紀念日。但是,五
月五日也過去很多天了。

  當時大約天還沒有亮。

  頑童在夢中,被一種聲音弄醒了。是茶匙搞在玻
璃杯子上的清脆聲音。頑童張開眼睛,看到,原來是
爸爸回來了,在屋子裡為頑童弄早餐。他把奶粉和開
水混和了,要搞好一會兒,奶粉才會溶化的。大約那
是美國戰後送來的救濟奶粉。

  爸爸己經好多天晚上沒有回來了。他要在醫院陪
媽媽。為甚麼今天會回來了?

  「爸爸,為甚麼你回來了?」

爸爸澀著嗓子說,「你們的媽媽死了。」

  屋子裡開始傳來哭聲。

  大約,是命運的聲音搞動了。

  而這一種藍色,從此,也就很上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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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貼出日期: 2008.12.1. 香港時間: 11:30 pm)
(明天問題:?)

11/29/2008




「倫理程式」有中西之分嗎?

「倫理程式」有中西之分嗎?

…………………………………………………*李察
(問到底 No.7229 2008 1129 Saturday)


如果倫理程式,也是必須灌注的,那麼,中國
人的倫理灌注,也跟西方不同。

  傳統的儒家倫理,基礎是小單位的。所以,比較
重視親姻關係。這是一種小團體之間的關係。傳統以
為,只要君臣父子的關係打好了,一切問題就是己經
解決了。

  西方的倫理,大致可以分為三個時期。舊約時期
是以「十诫」的法律為基礎。到了耶稣時期,才提出
「愛」的想法。所以,耶穌說,愛是第十一誡。但這
種「愛」,中國人是大惑不解的。因為,連敵人也愛,
鄰人也愛,完全超脫了小團體的小關係。「愛」反映
了一種普世的,屬於全人類的關懷。

  但是,西方倫理,還有第三個時期。那就是工業
革命以後的想法。表面是反對宗教,其實是重視個人
利益多於互相關懷。耶穌「愛」的觀念,開始淡化。
人們以為,用科學化的安排,可以代替倫理。

  這些問題,太投入是永遠無法明白的。

  超離了,從高處一看,就一清二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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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貼出日期: 2008.11.29. 香港時間: 7:00 pm)
(明天問題:?

11/28/2008



到底甚麼是「善」?

到底甚麼是「善」?
…………………………………………………*李察
(問到底 No.7228 2008 1128 Friday)


  到底甚麼是「善」呢?西方和中方的了解不同。


哲學家霍布斯 (Thomas Hobbes) 曾經提出一個
備受爭議的說法。他認為,「善」就是人心所想望欲
求的事物。只要人心想要的,就是「善」的。


所以,「善」不是在於事物的本身。一塊石頭,
如果沒有人喜歡,就不是善的。由此可見,「善」是
在人心裡的。


  但是,他的理論,未必人人同意。「人心所想的,
就是善的?」很多人想作奸犯科,很多人想搶錢,難
道這也是善?爭論可能會是很激烈的。


  到底甚麼是「善」?


這是中國文化很少討論的題目。中式思維只要求
人向善,很少討論到底甚麼是「善」。一方面是因為
右腦傾向的中式思維,注重直接的了解和領會,不注
重外在的定義。另一方面是,中國斷層以來的哲學家
們,早己做好了一套完備的倫理程式,這倫理程式,
有一種特殊的灌注方法。就好像你的電腦,需要灌注
一個操作系統那樣。當這種倫理程式灌好了,接受程
式的人,就只能按一種特定的方針辦事。


在尼采的時代,尚未有電腦,更不知道何謂程式。
但尼采已經有所感覺。他的感覺是,這種灌注,好像
刻在石版上的教條。


尼采在《查拉圖斯特如是說》一書中說過一句很
難明白的話:在一切人類未來中,最大的危險就是「善
和公正」。邪惡所能造成的傷害,遠遠不及「善」的
傷害。尼采說,善人們最恨創造者。因為,創造者會
打破那古老的石版。那古老的石版上,寫著一切古老
的價值。


「善」的危險在於:善人們自以為是替天行道,
自以為一切公正都在自己的身上。善人們以為,抉擇
只有一個。世界上是不可能有其他抉擇的。善人們以
為,世界上的「石版」只有一塊。而只有他們的那一
塊才是善的。所以,善人們就自以為有權殺戮,不容
許「異端」生存。尼采所指的「石版」,可能就是各
種不同典範、規章、制度。


尼采說,邪惡所能造成的傷害,遠遠不及善的傷
害。


但尼采是片面的。因為,他以為這只是簡單的善
惡對立。他以為,如果「善」有這許多害處,還不如
「惡」好些。但他看不到,問題不是善惡 ,問題更
不是人性是否良善。問題不是灌注了甚麼程式,問題
是「灌注」。當一種程式硬要灌注到一切人的心中時,
當抉擇被取締,當一切人都必須在程式的規範下行
事,無論這是甚麼程式,都注定是錯的。


抉擇能力,本來是天賦的能力。這種能力,本來
是不可能被外力取去的。有決斷能力的人,不容易接
受催眠。所以,在數千年的歷史之中,總是有反抗者
不斷出現。但是,大多數受灌程式的人,就好像受了
催眠那樣,行為不由自主,不喜歡用腦。


  人腦不同電腦。電腦必須灌注。人腦卻需要抉擇
的空間。不能抉擇的人,只能順從。但順從也不是真
的。在順從的底下,就是搶錢的卑欲。問題叢生,就
是叢生在這裡。


  因此,請注意分辨「程式」和「灌注」兩者。程
式不是一切皆壞,也不是一切皆好。但只許灌注不許
抉擇,會使本來只是有點小問題的程式,變為大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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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貼出日期: 2008.11.28. 香港時間: 11:0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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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7/2008




「性善論」有何潛在問題?

「性善論」有何潛在問題?

…………………………………………………*李察
(問到底 No.7227 2008 1127 Thursday)


  到底人性是善是惡,這是中國人爭論了兩千年的
問題。或者,這問題仍可以爭論再多幾百年。雖然現
在統計學這樣發達,但要研究一個嬰兒是否有天生善
良傾向,仍是絕不容易。


 或者,當初提出「性善」的儒家學者們,是一番
好心的。無論如何,當你告訴你的聽眾,你本來就是
善的。這樣說,會令絕大多數的人同意。


  不過,「性善論」卻隱藏了一個更大得多的問題:
因為,問題原來不是人性本來是善的還是惡的。問題
是:到底人有沒有抉擇的自由?


  如果說人性本善,就意味著:人是沒有抉擇自由
的。既然人性本善,那麼,人的抉擇就只能是善的。
如果有人選擇了惡,那只是他的選擇錯誤。如果他改
邪歸正,就會從新選擇善。


 所以,有的傳統中國士大夫喜歡說:「無所遁逃於
天地間」。就是說,在天地間,他只能有一種抉擇,
他只能有忠孝等等的「善」的抉擇。


問題是:如果沒有了抉擇,如果一切人的唯一抉
擇是「善」,有甚麼問題呢?這樣,不是很好嗎?


至於何之謂「善」,雖然西方學者們寫了無數的書,
也無法弄清楚何之謂「善」,但儒家學者們,卻是絕
無問題的。因為,儒家早已弄好了一條完美的思想程
式:君臣父子、兄友弟恭,忠孝兩全的那一套,就是
善。這是中國人的唯一選擇。


沒有了抉擇,有甚麼問題呢?


儒家學者認為,這是毫無問題的。《中庸》上已經
說得很清楚:「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
教」。儒家認為,只要「教」好了下一代,只要灌注
了儒家的倫理程式,就甚麼問題都沒有了。


「性善論」的必要條件,是「教」。只要倫理程式
灌注了,任何人都是好人。


但是,中國仍是充滿了阿Q。各種問題,不絕出
現。三聚氰胺的問題未過,另外的問題,立即又會出
現。只能用「疲於奔命」來描述。無論有心人用了多
少心力,無法解決事情。


  再要把這條倫理程式重灌一次,以至十次,一百
次,行不行呢?只會令問題更加惡化。


  因為,人的天性是抉擇。當一個人自
覺有自主權的時候,他就有信心了,他就真正成熟了,
他就可以用腦了,他就可以用心了。因為,這一個腦,
才是他自己的腦。這一顆心,才是他自己的心。他能
夠妥為運用,他就會為自己負責。無論抉擇是甚麼,
負責的人是自己。


這就是人的自主能力。


能夠自主,才是人之以作為人的唯一標準。莊子
的主要理論基礎,就是相信人的抉擇能力。如果這種
抉擇能力被取消了,這個人,就會洩氣,覺得自己螻
蟻不如。性格上根本就站不起來。儒家的中國文化,
最喜歡代人抉擇。要作之君,要作之師。但儒家想不
到:代人抉擇,就是扶爛泥上牆。那是永遠都扶不上
的。


  無法抉擇的人,只有「服從」一條路。唯一的想
法,就是當狗熊去。他是不需要負責的,自有上級的
「阿爺」為他負責。天下事,管他娘。


  而一條狗熊,是絕不會考慮甚麼三聚氰胺,四聚
氰胺的。為了卑微的生存,他只能有一條路。那就是
搶錢。


  中國人的民族性,結穴就是這裡。而要解決三聚
氰胺之類問題,根本處也是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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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貼出日期: 2008.11.25. 香港時間: 9:3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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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6/2008




怎樣分別內在自由和外在自由?

怎樣分別內在自由和外在自由?

…………………………………………………*李察
(問到底 No.7226 2008 1126 Wednesday)



表面上,這是很簡單的問題。外在的自由是可能
被剝奪的。但內在的自由不可以。


其實是可以的。人的內在自由,也很容易就被人
剝奪。所謂「教育」,本來是很崇高的名詞。但有時
教育也會變質,變質為一種催眠工具。當一個人自幼
被灌輸以特定的教育程式,他長大了,如無意外,如
果他不是被人驅逐出校,如果他不是個孤兒,如果他
不是在各方面被人徹底孤立,他的思路,就會跟所有
其他人接受共同的思想程式,再不會珍惜他的甚麼內
在自由。


似乎,一切都是很悲觀的。


莊子的理論,還對不對呢? 內在自由,還有沒有
呢?在一百億人之中,再有沒有一個孫中山出現呢?
還有沒有人像魯迅那樣吶喊呢?


當然是有的。


在一百億人之中,總會有一個半個是不受催眠的。
他們的身上,埋藏有希望的種子。


因為,內在自由是天然的。當你看穿了生命的真
相,當你明白生命的意義,當你曉會運用內在自由,
當你跟孟子有同樣的肯定,當你面對千軍萬馬,毫無
懼色,你就把人類的希望延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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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貼出日期: 2008.11.26. 香港時間: 6:3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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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5/2008




我真有抉擇能力嗎?

我真有抉擇能力嗎?


…………………………………………………*李察
(問到底 No.7225 2008 1125 Tuesday)

中國人的哲學最深處,是莊子的抉擇理論。莊子
認為,天賦與了人的抉擇能力。這抉擇能力,是內在
的,是不可強奪的。

當李察想到這一點的時候,真的是很高興的。因
為,莊子已經為我們作為一個人,找到了最終極的意
義。又當李察想到,這種抉擇,可能與西方文化的權
利理論相比較,就更高興。

西方文化的「權利」right 是一種活著的情狀
(living status),而中國文化的「抉擇」choice,
則是一種能力。能力是不能取走的,而權利則需要政
府加以保障。

但是,偶一回頭,簡直是出了一身冷汗。

Do I have a choice?

No, you do not!

天真的文人,總是從文字上看。天生給了我抉擇
的能力嗎?好像是很合理。但現實是非常殘酷的。殘
酷的現實不絕的告訴每一個中國人:不,你並沒有抉
擇的能力!

雖然,理論上,人的抉擇權力,是自主的,是不容
外在決定的。千軍萬馬在前面,只要自問正確,就可
以一往無前、、、、

但是,千古以來,有多少人能夠做得到?翻開歷
史一看,連諸葛亮也做不到,岳飛也做不到。

這是使人垂頭喪氣的。

這就是中國文化最徹底的內傷。當一個人喪失了
內在的最重要能力,他唯一只有一條路,就是當狗熊
去。

所以,自甘墮落的人這樣多。輕身搶錢的人這樣
多。在諸種作人價值之中,這是非常重要的大價值。
如果一個人是連天賦的抉擇能力,也被人利用各種方
法取去的時候,這個人,就不會認為自己仍是一個人。

所以,中國文化之中,要花費這樣多的篇幅,教
導每一個中國人,要學會「無奈」和「認命」、「節哀
順變」。

如果我們真正明白了這一點,就會知道,為甚麼
會有三聚氰胺之類事件發生。

又如果相同的情況不再改變,同樣的事件,仍會
一再發生。直到中國人的名譽徹底掃地,經濟嚴重受
損為止。

但是,莊子的想法,仍是對的。

  如果明白了莊子,就會知道:無論現實如何殘酷,
一個人,只要他自己想好了,外在力量,就不可能改
換他的意志。千古艱難唯一死。但是,有許多人是不
怕死的。

從伯夷、叔齊,到卞和,到司馬遷,到屈原,到
陶淵明,到寫作《石頭記》的隱名人,到孫中山,到
魯迅,到柏楊、、、、

我們不是仍有一串長長的名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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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貼出日期: 2008.11.25. 香港時間: 10:0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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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4/2008



《祖母與頑童》
之二十七:頑童的第一本書

楊東是誰?
《祖母與頑童》

…………………………………………………*李察
(問到底 No.7224 2008 1124 Monday)
之二十七:頑童的第一本書


頑童的父親,常常喜歡說「冥冥之中」這四個字。
許多事情,他都說是「冥冥之中」決定了的。頑童要
到了老童階段,才受洗禮信了天主教。亦因此,頑童
的信念,跟頑童爸爸的有相似之處。只不過是,頑童
相信宇宙主宰有奇妙的安排。


說也奇怪,頑童的第一本書,雖然那時只有幾
歲大,雖然那時頑童的母親還是非常健康,但是,這
本書,卻好像預兆似的,竟然跟頑童的命運,十分相
似。更奇怪的是,雖然這只是一本兒童書,也不算甚
麼世界名著,但其中的寓意,卻直接影響了頑童的一
生。直到頑童長大,成人,老去,在生命的許多階段,
都會想起這本書。


這書的書名,叫做《小鹿班比》。


有一次頑童病了。也不是甚麼大病,大約只是有
點發燒之類。剛巧有一個親戚來到,見到頑童發燒了,
便說,「給你一點零錢,去買點吃的吧。」這親戚,
頑童叫他作三舅父的。頑童伸出手來一看,三舅父給
了一個五角。當下歡喜不置,一溜煙跑出去了。


當時也沒有想到要買甚麼。街口有一間小書店。
店名就叫做「小小書店」。在店門前,掛了幾本兒童
書在那裡。頑童記得很清楚,那些書,都是用一隻晾
衣的木衣夾夾著的。其中一本,剛好就是五角錢。當
時不假思索,就買了回去。


  許多年,許多年,頑童就只是擁有這唯一的一本
書。或者,也有好處的。因為書少,只好經常反覆的
看,書中的寓意,就更加容易入心。


  以下,是一篇舊稿。稿中,就提到了這本書。這
篇稿的題目有點奇怪:《為何要為獵人舉行喪禮?》
有一會子,頑童甚至懷疑,是否音樂家馬勒也看過相
同的一本書。翻查看馬勒的生卒和《小鹿班比》的作
者Felix Salten是否同期人。不過,好像是兩人沒
有甚麼相干的。或者只是英雄所見略同。


  文章如下:


《為何要為獵人舉行喪禮?》
問到底 No.6501-3 2006 1128-30

  以下,是一件小事中的小事。但這一件小事,
可能使我們明白馬勒。而明白了馬勒,就能了解
時代,把思維的時代框架推前多幾年。

一個孩子,在麥當勞餐廳裡大叫:「媽媽,媽
媽,你去了那裡!」李察坐在隔鄰,忍不住對他
說,「你媽媽剛才不是跟你說好要上廁所嗎?你
等一會吧,你的雪糕還沒有吃完呢。」孩子苦著
臉想哭:「為甚麼她這樣久沒有回來?」

這孩子可能只有五歲,離不開媽媽。他含著
淚的大眼睛,使李察想起了《小鹿班比》:
(Bambi--A life in the Woods by Felix Salten)

森林裡響起了獵人的槍聲。群鹿四散。小鹿
班比忽然不見了母親,在森林裡亂叫。一隻老年
的大鹿出現,帶班比去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老鹿
告訴班比許多事情。空氣裡的火藥味還沒有散。
老鹿告訴班比,這就是人類的氣味。沒有了母親,
以後可要獨立了。問題是怎樣才能學會獨立?

馬勒的第一交響曲裡,有一節是獵人的喪禮
進行曲。為何馬勒要安排這樣的一首曲子?有何
用意?

  《小鹿班比》中,獵人是死去的。老鹿領著
班比,在森林裡繞了幾個圈子,最後,來到獵人
躺著的地方。額頭上一個洞,地上一灘黑色的血。
班比的心狂跳著,想跑。老鹿告訴他,不用跑了。
獵人已經死去。獵人的槍,也躺在獵人的身旁。
這槍,也不會再響了。

  老鹿告訴小鹿,這就是人。而人不是萬能的。
人也會死的。

  終於,小鹿在失去母親的傷痛中成長了。他
已經明白生命的最重要原理。到有一天,老鹿也
離開了,他自己,就是老鹿了。

  問題是,當年的馬勒,有沒有看過相同的一
本《小鹿班比》?這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獵
人的喪禮,真正舉行了。而森林中的羚羊、猴子、
鹿、兔子,還有獅子老虎,都來了。

這是馬勒的積極意義。因為馬勒早就看穿一
切。那時,連第一次大戰都沒有發生。但空氣是
不安詳的。整個地球,瀰漫著火藥氣味。這種氣
味,在《小鹿班比》中,有清晰描寫。森林本來
是清新的。槍聲一響,氣味就散不開了。

馬勒發現了不安詳。而他的教訓是:你必須
跟「人」鬥爭。「人」,是比森林中的獅子和老虎
更加凶險的。

  嚴格說,第一交響曲中的《獵人喪禮進行
曲》,只有幾句。其餘的,都是開展。這一種莊
嚴中的哀傷,用極重的低音呈現。獵人既經逝世,
為何森林中的動物,心情仍是如此沈重? 

  到底,人要在甚麼時候,才能夠輕鬆一點?
馬勒的第二交響曲,就有輕鬆場合。只是,徹底
的輕鬆很難。因為,獵人會再來。而喪禮,也不
是真正的喪禮。以暴易暴,原是人類世界的必然。
馬勒的快樂,是苦中作樂。



*****


在稿中的小孩子,他的大眼睛,頑童至今尚未忘
記。他的媽媽只是去了廁所,丟他一個人在麥當勞餐
廳裡。他不住的問:「為甚麼她這樣久沒有回來?」


 忽然,在頑童的心裡響起了一種聲音,是的,是不
是可以從這一點開始,寫作一個短篇故事呢?就說,
這小孩子的母親,從此永遠不再回來了,好不好呢?


  幾乎是連細節都想好了。就說那在餐廳裡的陌生
男士,見孩子的母親這想久都沒有回來,就自告奮勇,
到女廁去找他母親。女廁裡空空如也。他趁沒有人的
時候,親自逐格找過的、、、


 但這種想法,只是一閃而過。這樣寫,未免太殘酷
了一點。但回頭一想,這樣的事情,不是經常發生的
嗎?宇宙主宰不是經常有如此的安排的嗎?頑童自
己,不就是這故事的主角了嗎?


  要到許多、許多、許多年之後,才真正想到,這
種安排,其實是非常非常之好的。如果頑童不是早早
成為了孤兒,他怎會有日後的發展?這才是頑童一生
人的幸運呢!頑童的幸運,頑童自信,世上無人能及。
這一點,換一句話說,就是「恩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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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貼出日期: 2008.11.24. 香港時間: 11:3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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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2/2008



人類進化去那裡?

人類進化去那裡?

…………………………………………………*李察
(問到底 No.7222 2008 1122 Saturday)



 當人類還是在進化初期的時代,當人類還是在非常
幼稚的時原始生物時代,是不可能知道自己要進化去
那裡的。人類不絕的進化。終於,有一天,人類進化
為猿類。又終於有一天,不同種族的人類,開始在地
球上出現。他們有了語言和文字,思維也開始成形。

 如果用莊子的話來說,他們是開始「成心」了。

 李察相信,人的進化,由這一個時間開始,改變了
進化的特徵。肉體的進化,已經定型。現在是思想進
化的時候了。人類的兩大種文化,一種是左腦傾向的
西方文化,一種是右腦傾向的中國文化,開始了互相
接觸。這種接觸,是天然的發展。是很難避免的,是
必經階段。中國文化和美國文化,一內一外,一右一
左。進化的傾向,幾乎是可以肯定的。

 肉體的進化,是不自覺的。但心的進化,卻可能自
覺。有朝一日,當中美相方,都共同看見了這種趨勢, 
心的進化正式進入人類的自覺思考範圍,世界和平也
就不會太遠了。況且,今時不同往日,在互聯網共通
的範圍裡,是不可能假裝看不見的。新的思潮出現, 
可能需要一段思考時間,但不可能永遠只是思考,卻
好像若無其事那樣。 

  到底人類要進化去那裡?這是目前未必可能知道
的問題。西方文化的聖經中有一個小故事。說宇宙主
宰就像一個莊園主。他給了十個金幣給僕人。僕人拿
了這十個金幣,努力賺錢, 多賺了十個回來。莊園
主人十分高興,並且有所賞賜。但另外一個僕人,卻
拿了金幣去藏了在地裡。到主人回來時,他才把錢掘
出,還給主人。主人因此十分不高興。

  這是一個比喻。但比喻沒有告訴我們,拿了資源
之後幹甚麼,只是說,要努力爭取更多的資源。

  這種努力,就是進化。雖然,暫時我們不會知道, 
將來我們進化去那裡。

  或者,莊子的比喻故事,也是很鮮明的。莊子說, 
我們就好像大鵬,要飛向遠遠的宇宙另一方。同樣莊
子也沒有明確表示。但那是一種努力的方向。

  目前,人類的進化傾向是互相融合。內外融合, 
左右融合。這就是大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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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問題:?)

11/21/2008




中國文化可能與美國文化溝通嗎?

中國文化可能與美國文化溝通嗎?

…………………………………………………*李察
(問到底 No.7221 2008 1121 Friday)


兩種文化,一種向內,一種向外。一種是右腦傾
向,一種是左腦傾向。一種是方塊文字,一種是拼音
文字。一種是古舊傳承的華夏文化,一種是同樣古舊
傳承的西方文化。西方文化,並不起自美國,而是起
自遠古的埃及、希臘和羅馬。


問題是:兩種文化,有溝通的需要嗎?


當然是有的。


人類今日面臨的,表面是經濟危機。但實質是知
識危機。人類迄今,不知道怎樣應付。而所謂「全球
化」,並不只是市場經濟的「全球化」,而是必須在極
短時間之內,摸索到相應的知識,應付即將抵達地球
的大難關。


因此,這一個文化溝通的大問題,就是在所有問
題之上的大問題。


而非常幸運的是,由於真莊子的發現,我們發現
了兩種文化在基本價值觀上的不同取向。而更加幸運
的是,這兩種價值觀念,是完全可能互相補充、互相
合作的。


莊子的重點是抉擇。天賦與了人的抉擇能力。這
抉擇能力,是內在的,是不可強奪的。


而且,莊子的這點精神,後來在孟子中亦有很好的
發揮。孟子作為一個儒家領袖,他的取向,亦是如此。
孟子說,雖千萬人吾往矣。就說明了,內在的抉擇,
是不容外在決定的。


而美國文化的重點是權利。天賦與了人的天生權
利。這權利,並不是一種能力,而是一種生存的情狀
(living status)。這種權利,是有可能被外來力量
取去的。


為了要保護人的權利,首要是人能夠發揮自己的
天賦抉擇能力。如果內在的能力,未能得到發揮,則
外在的權利,更加容易失去。


而人群的合作,亦是非常重要。所以,一個良好
的政府所能作的,就是在法制上把人的天生權利確
定。這就是美國文化的貢獻。


中國文化和美國文化,一內一外,一右一左。今
天,兩種文化的溶合,是迫在眉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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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0/2008




莊子與美國總統何干?

莊子與美國文化何干?


…………………………………………………*李察
(問到底 No.7220 2008 1120 Thursday)


有讀者來信,說最好趁美國總統上任之前,把意
見呈上,讓他看到中國文化的聲音。

李察相信這是對的。趕了幾天,終於,把《齊物
論》的英譯稿弄出來了。這是在匆匆中被迫上馬。

  甚麼?翻譯莊子?這是天大的膽子。從前,是造
夢也不敢的。也曾向翻譯專家試探,看有甚麼反應。
但被人噴了一鼻子灰。或者,專家的口袋裡,總是裝
滿了灰。這是專家的火藥。如果再有無名小子亂問,
保證轟得你灰頭灰腦。

  也有讀者主動要替李察翻譯,但搞了一會,也沒
有繼續。

  灰溜溜的,只好回家自己幹。莊子的文章,看似
極難。這是因為,在偽莊子著作中,兩種思想系統混合
了。讓不明來歷的現代人,莫明所以。如今既然真偽
已經分辨清楚,莊子的原來意思也十分明確了。再要
翻譯,就看英文能力了。

  李察的英文能力有限。但為勢所迫,不得不勉力
嘗試。就算因此弄得笑話百出,也無法可施了。只期
望,讀者如果發現其中文法或者甚麼地方出錯,請告
訴。讓我們的文化,在英語世界的讀者看去,順眼一
些。

  或者,還要聲明一句。這些翻譯,全是李察本人
手筆,並未有一個隱形的好心人,暗中相助。(其實
是有的。隱形人多方支持,李察極端感激之餘,也不
由喟嘆,中國文化,就是靠這些隱形人支撐起來的。
十分感謝。)

  另外的一個問題是:到底莊子和美國總統有甚麼
關係?

  當然是極有關係的。

  李察相信,中式文化和西式文化,如果要尋求彼
此溝通,就一定要在靈性起始的地方融合。

  莊子的重點,是人性中本有的一種能力。這能力,
莊子說是抉擇的能力。而美國獨立宣言中提到的,則
是人之所以作為人的一種天生的權利。

  天生給你一種能力。天又生給你一種權利。

  這能力,是任何人不能剝奪的。只是人未必能夠
了解這種能力,所以,需要明確。

  這權利,卻可能被有形無形地剝奪。所以,需要
爭取。

  這就是兩種文化的分水嶺。若是從這起點的地方
探究進去,則爾後所有的其他文化問題,都有一個清
楚的眉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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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9/2008




怎樣「出口」一間醫院?

怎樣「出口」一間醫院?

…………………………………………………*李察
(問到底 No.7219 2008 1119 Wednesday)


   中國人振興經濟,自然是要靠中式思維。而中
式思維的利器,自然是針灸、草藥、氣功、甚至是中
國武術等等一套洋人完全不能掌握的東西。


  能夠把這些祖傳的秘笈,包裝出口嗎? 


  當然能夠的。但方法要靠西方思維。麥當勞、星
巴克咖啡店等商戶能夠像花朵那樣,一間一間地在全
球展開,他們依靠的,就是一套現代的管理方法,外
加一套企業運作方程式。


  能夠把中式思維最精彩的部份,也像咖啡店那
樣,出口到全世界嗎?


  當然可以的。因為有一個秘訣。


  秘訣就是:要建立兩種隊伍。第一種是中式醫學
專業的隊伍,第二種是設計企業運作方程式和管理的
專業隊伍。兩種人,決不可以混淆。不可以讓醫生當
經理,也不可以讓經理當醫生。


  當這一條企業運作的方程式寫好了,出口就再無
困難了。這樣的醫院,在新疆或者紐約,都同樣可以
順利操作的。


   這,就叫做「投資」。「投資」就是把資源投放
到最有利的生產環境去。對不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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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8/2008




中國人可以怎樣振興經濟?

中國人可以怎樣振興經濟?

…………………………………………………*李察
(問到底 No.7218 2008 1118 Tuesday)


中國人振興經濟的方法,無窮無盡。以下所述,
只是其中之一。


方法就是:把針灸、草藥、氣功等中國傳統醫學,
當成商品,大規模地包裝出口。


甚至是,把「護理」、「老人服務」也當成是商品,
出口到全世界。


當然不僅僅是把藥品裝運,而是把整個概念,化
為行動,賣給全世界。


例如,在香港等地,建造有規模的醫院,以中西
結合,而以中式治療為主的方法,接待全世界的癌症
病人,末期病人,關節炎病人、老人、、、、就算無
法醫治,也可以保証,他們有一個安適的享受環境。


中國人曾經以世界工廠的方式,賺了很多錢,也
帶給自己很多污染。


但是,如果用世界醫院的方式,卻可能帶來另類
的利益。


第一個利益:規模大,成本可以相對減輕,可以
累積資源。而且可以創造職位。


但這不是最大的利益。


最大的利益是:藉著這個行動,累積知識。當然,
這是一個錯誤的概念。知識並非靠累積增加的。知識
是要「進化」的。但無論如何,大規模的治療環境,
必定能夠直接刺激和促進醫療知識。到了某一種階
段,中式思維就可能跟西式思維溶合,產生飛躍。


  到了某一種階段,世界醫院裡,就可以產生全世
界最先進的治療方法。這是資本和知識催生的方法。


  中國人振興經濟的方法,這只是其中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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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貼出日期: 2008.11.18. 香港時間: 8:3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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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7/2008




之二十六:「你最喜歡玩甚麼玩具?」

楊東是誰?
《祖母與頑童》

…………………………………………………*李察
(問到底 No.7217 2008 1117 Monday)
之二十六:「你最喜歡玩甚麼玩具?」


在從前每一個中國學生都必須讀熟的《幼學詩》
中,描寫高中狀元的成功考生,有如此幾句:「直上
蟾宮去,藍袍惹桂香。花街紅粉女,爭看綠衣郎。衫
長堪掃地,袖大好搖風。有志朝天子,無心謁相公。
神童衫子短,袖大惹春風 .....」


奇怪的只是,在頑童的時代,在二次大戰過後,
這幼學詩已經不再是學校裡的教科書,為甚麼頑童會
讀它?只因為,這一部《幼學詩》是放在玩具箱裡的。
不是真的玩具箱,而只是一隻神檯櫃桶。頑童有空無
聊,到神櫃裡東翻西看。結果是,這三本書,不用人
教,也不用強迫,自然入腦了。


從此之後,這一隻腦,就跟兩千年來所有仕大夫
讀書人的腦相通。


怎樣相通呢?


  《幼學詩》全長只有一百四十句,共七百字。但
卻是孔子之後的中式右腦思維基礎作品。無論今人的
觀點如何不同,此詩給人的美學印象,也絕難在時代
變遷中抹殺。此詩以「勸學」開頭,充滿夢幻似的美
麗前景:「來歲春三月,花香襯馬蹄,有人在平地,
看我上雲梯、、、、」


南方的孩子,從來沒有騎過馬。「落花歸去馬蹄
疾」的勝景,只有在想像中出現。而這是文學技術上
相當高妙的。與現代的寫作手法暗合:「看我上雲梯」,
本來平平無奇,不可能在一個人的一生中造成影響。
但是,加上了一個觀察者,「有人在平地」去看我上
雲梯,則效果立即不同。如果頑童仍然無所感覺,則
這一個頑童,就與所有其他的頑童無異了。


「幼學詩」是「國子監」的傑作。所謂「國子監」,
大約等於現代的教育部。


而教育部的責任,就是讓孩子知道,長大之後,
應該走甚麼路。而當時唯一的路,是科舉。中了科舉,
便能「一子受皇恩,全家食天祿。」


  這一位頑童,也是到了後來,吃盡苦頭之後,才
知道甚麼叫做「潛在」力量。表面上,現在不是沒有
科舉了嗎?但「重文輕武」的烙印,已經印好了。「七
扎弓何勇?手持七吋管,容易達朝堂」。意思就是,
能挽弓是沒有用的。要當官,還得靠一管七吋長的筆。
而這一種意思,更有潛在中的潛在。中國由宋朝開始
重文輕武,當時流行寬袍大袖,像喇叭褲一樣,愈闊
愈好。讀書人是「衫長堪掃地,袖大好搖風。」穿上
寬袍,就可以「直上蟾宮去,藍袍惹桂香。」並且引
來無數「花街紅粉女,爭看綠衣郎!」


  為甚麼「重文輕武」只是表面現象?因為,真正
輕視的,是知識。「重文輕武」是表面,「重視倫理、
輕視知識」才是要命的底裡。舊中國的時裝設計師,
把文人打扮得弱不禁風,到了明朝,文人一般都是衣
長四尺,袖長二尺。這才算是「文質彬彬」。讀書人
一心只讀聖賢書,二心就是紅粉佳人。其他甚麼都不
理會了。


今天的人,常說「男兒當自強」,來源也是這裡。
讀書的唯一目的,就是服務帝皇:「朝為田舍郎,暮
登天子堂。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


  頑童自幼,除了頑皮之外,就是喜歡讀書。大約
這就是頑童喜歡讀書的「理由」。


「你最喜歡玩甚麼玩具?」


這是當時大人們時常問到的問題。每逢遇到親戚
朋友,都會這樣問。不知這是不是頑童鄉下的鄉例。
他們總會問問孩子們,喜歡玩甚麼。


但凡聽到這樣的問題,切莫歡喜。因為,只是問
問吧了。這是跟今日港台作風不同的。今日港台的成
年人們,是不會這樣問孩子的。因為,如果問到了答
案,成年人便有義務滿足孩子這小小願望。如果孩子
說,我喜歡甚麼遊戲機,則一部遊戲機,就會無條件
奉上。這是今日港台兒童的幸運。但昔日完全不同。
也許,這是當時的一種無形的性格調查,看看你喜歡
甚麼,就知道你的性格,就會暗中給你評分。或者,
他們只是暗中挑選未來女婿。


而頑童的答案,也總是一樣的:「我喜歡三國演
義。」大人們立刻就會瞠目結舌,甚麼?你喜歡甚麼?
也許,他們不是不知道,世界上是有「三國演義」這
種玩具的,他們只是想不到,會問到一個這樣特別的
答案。


為甚麼頑童能夠這樣清楚的記得?


因為,他想望了許多年,只在人家口中聽說過是
有「三國演義」這部書,至於真正的書,則從未見過。
直到有一天,有一位鄰居搬家,他的衣箱底下,有一
本「三國演義」的中冊,書名是「繡像本三國演義」。
他的兒子,就是那被頑童從水中救上來的一位,就把
書拿了,塞給頑童看去了。想也想不到,救人一命,
還有這樣的好處。書名中的「繡像」兩字,大約今天
的青年人,也不知道是甚麼了。「繡像」就是插圖的
意思。但是,切莫以為,那是像今天的漫畫本那樣的
插圖。只是在全本書裡,加插了一張很古雅的插圖,
就算是「繡像」了。但那書,是古文版本。那時的頑
童,只有十歲,根本看不明白。而且那書的字體也極
小,比一般報章的鉛字,最少要小一半。沒有放大鏡,
是很難看的。所以,雖然向鄰居借來了這部渴望多時
的寶書,也只是略為翻翻就算看過了。


《三國演義》無緣,頑童只好又去翻開那本滿是
氣味的《幼學詩》了。


  「、、、九日龍山飲,黃花笑逐臣,醉看風落帽,
舞愛月留人。一日今年始,一年前事空,淒涼百年事,
應與百年同。」相信這詩的作者,作了半生的官,老
來退休,才真正感覺空虛。官場畢竟虛幻,他自己,
就算也曾高中翰林,也沒意思了。只能醉看風落帽,
自己嘻嘻哈哈一番罷。笑完,就欲哭無淚了。為甚麼
是「淒涼百年事,應與百年同」呢?大約是這樣的悲
劇,總是一百年一百年那樣的循環著,循環到今天,
也有兩千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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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貼出日期: 2008.11.17. 香港時間: 10:0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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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5/2008




美國文化,困境何來?

美國文化,困境何來?
…………………………………………………*李察
(問到底 No.7215 2008 1115 Saturday


 本來, 美國文化和西方文化之間, 只有微小的
差異。但是,因為美國文化的影響力太大,今日已經
很難分辨,何者為美國文化,何者為西方文化。

 美國文化的困境,李察相信,是來自美國人的建國
意念。美國獨立宣言,有濃厚的英國哲學背景。人的
權利,美國人認為是不須要「証明」的權利,有所謂
生存權、自由權和追尋「快樂」的權利三種。

 如果請亞里士多德回來,他一定啞然失笑。  

 甚麼?連「追尋快樂」也是「人權」? 獨立宣言
中,追尋的是一種名叫做 Happiness 的東西。在中
國人,當然可以繙譯成為「幸福」。但是,在英文中, 
幸福和快樂是沒有甚麼分別的。

 當一個中學生,有書不讀,去抽煙喝酒,他是大可
以振振有詞的。他只是追求快樂,而這是美國人的立
國精神。

 亞里士多德是非常看不起這種見識的。因為,快樂
只不過是一種心理狀態。人所追求的是實際「目標」, 
快樂只不過是一種心情。

 這種想法,尚不是最嚴重的。畢竟,如果有人的生
活目標是為了尋歡作樂也好,是為了追尋幸福也好, 
外面人是無法批評的。只是,全世界人都可能見到的
是:美國文化,愈來愈不重視心靈。或者美國南方
的部份教會,有完全相反的想法。他們極度強調心靈
,以至連進化論也拒絕接受,變成了另一種形式的反
智。這種兩極化的思維,就構成了今日的美國。 

  一部份美國人認為,美國青年的智識低落,是因
為在某些州份裡,教會權力太大。他們因此認為,宗
教是知識的敵人。但是,另一部份熱心基督教的美國
人,卻以批判達爾文為重要的傳教手段。

  謝謝讀者周伯偉君的問題:「突破」和「革命」
有何不同。

  觀察美國文化,這一點是很清楚的。無論是美國南
方也好,北方也好,他們是在「突破」,卻不是「革命」。
突破是在舊形式中的變異。例如,人類發明了塑膠,
就是文化上的突破。至於「革命」,須是全面翻新。
等到有一天,西方文化真正和東方文化(連中式文化在
內)溶合,那就是革命。到時,我們見到的,將遠遠
不止於物質科技的新產品,而是對於宇宙人生的全新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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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4/2008

「振興經濟」的決口在那裡?

「振興經濟」的決口在那裡?

…………………………………………………*李察
(問到底 No.7214    2008 1114     Friday)
 
 
  「振興經濟」,對於許多國家,都是一場噩夢。
國家經濟疲弱,無論怎樣注錢進去,經濟都不能振興。
 
 
  只有當「生產」真正上了一個梯次,經濟才能真
正振興。或者,上了年紀的人,不會忘記一種名叫「塑
膠拖鞋」的東西。那是二次大戰後,塑料物質剛剛打
進人類文化圈子裡的時間。忽然,塑膠拖鞋好像是每
個人的必需品,東南亞地區,生產塑膠拖鞋的小工廠,
多得不得了。
 
 
  不知有沒有人專門去研究這個項目。忽然間,由
於一種普通的發明品,帶動了整體經濟上升。或者,
這不是一種「普通」的發明品,而是當年的高科技產
品。從此,人類的生活,在不知不覺中大變。
 
 
   這是一個可以從兩面觀察的問題。一方面,是經
濟忽然繁榮。不知如何,很多人富了起來。但另一方
面,這是「生產」上了一個梯次。人類的進化,是人
類能力的進化。當人類所能生產的物品,更有利於人
類在地球上生活的時候,就是進化。
 
 
    從前的繩子是怎樣的?李察要想很久,才能勉強
想起,從前的常用繩子,就是縛臘腸的那一種麻繩。
今日,再要找一根那樣的繩子,已經不可能了。人類
已經進入了塑膠時代。
 
 
    甚麼是「進化」?或者,我們以為,未來的人類,
會進化成為一種怪樣的科學人。但是,另一種可能性
卻是:人的進化,已經從肉體進化,進而為思想進化。
 
 
    我們已經從石器時代,青銅時代,進化到了奈米
時代。這剛剛好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循環。石頭多麼笨
重,而奈米多麼微小。
 
 
    這種進化,外在的反映是人的工具變了。內在的
反映,就是思維的變化。
 
 
    這是使人高興的。但是,不宜高興得太早。
 
 
    因為,下一個繁榮再來的時候,我們或者不能想
像,人類思維的傾側情況,會到達多麼嚴重的境地。
 
 
    西方文化更加向外走。而中國人的中式文化,日
漸式微。中國人更加主動向西看齊。地球文化上的內
外平衡現象,更不能達到。
 
 
   但這些甚麼平衡不平衡的問題,關心的人很少。
大多數人只關心,如何振興經濟。
 
 
   到底振興經濟的決口在那裡呢?
 
 
   當然是在梯口裡。要上一層次,就要找到梯口。
 
 
    問題是:為甚麼這許多人拼命學習西方文化,卻
永遠無法使經濟上梯?日本人學西方,學得多麼劇
烈。有一會兒,人們還以為甚麼亞洲幾條小龍,有多
了不起。但風浪一來,小龍都站不穩。
 
 
   所以,必須從根本看問題。所謂「振興經濟」,根
本在於整體的思維能力,是不是真正有了進步。只要
看看日本人的兒童卡通片,甚麼變身超人之類,就知
道,這一種文化,是疲弱的。商人一窩蜂進攻孩子的
錢包,把孩子的腦髓都掏空了,後果就是文化上的反
智。在高科技時代大搞反智,經濟怎能振興?  
 
 
  那麼,到底梯口在那裡呢?
 
 
  答案可能很奇怪:文化是沒有梯口,也沒有決口
的。文化是一個大圈子。而適度的內外平衡,不偏倚
任何一方面,讓思維的花朵自由開放,經濟必定振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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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3/2008

為甚麼第三次世界大戰不是絕對的?

為甚麼第三次世界大戰不是絕對的?

…………………………………………………*李察
(問到底 No.7213    2008 1113     Thursday)
 

    本來,這個題目是不說自明的。昨文的問題是: 
「為甚麼第三次世界大戰不是不可能的?」但是,在
反智情緒高脹的時刻,「不是不可能」這幾個字,隨
時會惹來誤會,以為,「不是不可能」就是「必定發
生」,那就笑話了。
 
 
   問題是:如果二十一世紀的高科技,能夠有所突
破,讓生產發展更上一個梯次,讓全球的經濟環境,
重新繁榮,是不是有可能?
 
 
  當然是有可能的。
 
 
  尖端科技,有幾個點,是隨時有突破可能的。昨
日讀者William君寄來的一條消息,當中的重要意義,
不容低估。
 
 
  如果這種奈米「炭紙」技術普及了,全面取代鋼
材和塑膠、尼龍,世界的經濟,就肯定上梯。
 
 
   這種比鋼更硬,更輕多倍的物質,能夠使地球上
所有的飛機、汽車、大廈、日用品,全面改革。
 
 
   一隻手可能舉得起的汽車?不是卡通片呢,是真
的。你可以想像,這樣的汽車,只要用一枚小小的電
池,就能高速飛馳數百公里,這樣,石油問題也同時
解決了。石油雖然用盡了,但新技術及時趕上,經濟
又再繞地球一周。而泊車問題,也一併解決了。這超
輕的汽車,隨時可以摺合,像個小皮箱,帶進辦公室
放在椅子底下。
 
 
   這種可能性,是不可能抹殺的。問題是時間。問
題是,新技術全面開發,能否追上經濟衰退。
 
 
   尖端科技的另一層面是生物科技。總有一天,生
物科技也找到了缺口,對世界經濟造成貢獻。
 
 
    從這個意義上看,我們可以重新檢視,何謂「進
化」。而人的進化,與生物的進化,有何不同。
 
 
    李察有這樣的想像:人的進化,已經離開了肉體
的層次,進到了思維的層次。生物的進化,主要是肉
體的進化。但人的進化,是思想上的全面更新與改造。
當我們的這一個老軀體,裝上了全新的思維,人的能
力,就上了一級。
 
 
   問題只是,這種思維上的進化,迄今還是不平衡
的。有一個奇怪的現象:人類好像是愈來愈聰明,但
也愈來愈愚蠢。聰明笨伯,世上太多。而片面繁榮帶
來道德敗壞和罪案,地球更加不宜居住,矛盾更加不
可忍受,也是絕對迫切的大問題。
 
 
    (還要再多說一點:上文提及的科技的「突破」,
並不是科技的「革命」。西方文化,仍是西方文化。
西方科技,仍是外在的。跟中式文化的內視思考,仍
是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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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2/2008




為甚麼第三次世界大戰不是不可能的?

生產的「梯次」圖


為甚麼第三次世界大戰不是不可能的?
…………………………………………………*李察
(問到底 No.7212 2008 1112 Wednesday)


經濟衰退的一個原因,是「生產」失效。所謂「生
產」,是一個奇怪的平衡。有人生產,有人消費。有
產地,有市場。產品不斷在地球上的各大市場周遊,
人們不斷工作,不斷賺錢,不斷消費。所謂「消費」,
是使用工作得來的成果。但是,在產品周遊的過程中,
有泡沫存在。到若干時候,就要調整一次。在衰退潮
中,重新調整價格,讓生產的各個環節,扣得緊一些。

  但是,如果生產永遠只在同一平面上周遊,但人
口卻不斷增加,新興的社群也不斷出現。這就造成了
矛盾。人類的生產,不斷需要更新,才能夠滿足愈來
愈複雜的時代要求。

  但是,更新是有限度的。因為,人的知識本身,
是一種限制。

  目前在世界上佔統治地位的現代知識,基本上來
自西方文化。但西方文化已經老化,再無法應付新時
代的新要求。西方人一向以為,世界只有兩個側面,
一個是The West,另一個是The Rest。他們根本無
法看到西方文化以外的任何其他方向。

  如果從中國人的眼光看,事情當然不會如此。中
國文化,特別是未受孔子斷層污染的文化,是非常有
希望的。只是由於種種原因,就算是中國人自己,亦
不容易明白,甚麼事情正在發生。

  而經濟衰退的浪潮,已經捲到。

  怎樣挽救?

  本來,最根本的方法,是全面更新所有的生產。
像上世紀那樣,大量創造電腦和電子產品,讓一個新
梯次的產品,佔據市場,同時滿足人類的各種切實需
求。

  但是,文化老化,這一個美好願望,已經不容易
達到。

  怎麼辦?

  若干國家,根本不會再相信「振興經濟」的那一
套。他們已經多次從振興經濟中失敗。

所以,第三次大戰不是不可能發生的。

上世紀的神話,以為第三次大戰是不可能的。以
為,沒有人願意地球毀滅。但從今天看,狗急跳牆的
事,就會發生。

國際形勢的發展,有時還要看領袖人的性格。今
日美國,一個新的強人已經出現。而遙遠的俄國,另
一個強人亦不會甘心雌伏。

戰爭發生的兩大要素,已經具備。兩大要素之一
是經濟需求,之二是領袖性格。目前是兩樣齊全了。

兩個強人,會正面對抗,還是攜手合作,窺視另
一邊的肥肉?

好戲連場,即將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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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2008




「減息」的哲學意義是甚麼?

「減息」的哲學意義是甚麼?

…………………………………………………*李察
(問到底 No.7211 2008 1111 Tuesday)


「減息」不知是誰發明的。據說,這一個方法,
可以迫使銀行裡的錢,自動走出來,投向社會裡另外
更能增值的方面。許多人不懂得「投資」,只能把錢
放進銀行裡,請銀行為他「投資」。但現在,銀行家
對你說,銀行家也不懂得「投資」,只能請你自便。
其實銀行家還有下一步的。下一步,銀行家就要你付
出「負利息」。


   這就是「減息」的潛在意義:「投資」是很難的。
當大家都沒有把握「投資」的時候,就互相推讓。讓
更懂得「投資」的人,自己去「投資」。


   以上,所有「投資」的字眼,都加上了括號。
其實,這是中式思維的慣用方式。當你把一種事物,
用一個方塊字代表了,就能把這事件,更加方便地考
察。當然,這「投資」是兩個字,不是一個字。但也
是一組方塊式的意念了。


  到底,「投資」是甚麼?


  為甚麼有時銀行家會覺得「投資」很容易,這時,
他就不斷加息,讓錢都被他拿去「投資」。但為甚麼
又有時,銀行家發覺,「投資」是很難的。當他自己
拿錢去「投資」的時候,他賺的錢,還不夠付利息。
於是,他不幹了,他就「減息」了。


「哲學」這兩字,可能是笑話。


(「那李甚麼察今天又有搞笑的新搞作啦!」)


但其實,「哲學」只是把各種尖端學問從新拿出
來,在一個普遍的層次裡檢視而已。


  所謂「投資」,迷在其中的人,壓力太大,只以
為,「投資」就是買各種股票、房地產、貨幣、等等,
買好了,就二十四小時在熒幕前監視,一刻不放鬆。


  其實,「投資」本身,是屬於「生產」的一部份。
當一個農人,有了一點資源,有了耕作的土地,有了
種子,機械,肥料,等等,他就能把這資源增值。


但問題是,為甚麼有的時候,無論投資到甚麼行
業,都風險極大,很容易失敗。資源耗盡,不能再生
產。但又有的時候,投資是很容易的。滿街都是豪氣
干雲的好漢。在魚翅撈飯的日子,「睬你都傻」。


順境和逆境,分別在那裡?都是泡沫的錯嗎?


  也只有在這樣的時候,「哲學」才是有用的。因
為,哲學可以把視線帶出來,從另外的層面,檢視問
題的實質。


而從另一個層面看,就很容易看到,問題不是「投
資」難不難,而是「生產」本身,出了問題。


而且,這種「生產」,也不能只從一個行業去看,
而是要從整個地球的生產情況本身去看,才可能看到
徵象。  


十九世紀的人,以為「生產」是沒有問題的。要
多少,就可以生產多少。問題只是「市場」。所以,
才有了殖民主義。當市場擴大了,生產的產品有了出
路,投資就不再是問題。


但是,當連市場問題也解決了的時候,當市場全
數被霸佔的時候,為甚麼也會出現經濟不景?


生產是和人的智力相關的。十九世紀,市場裡充
滿了各種類型的機械產品。那是機械時代。等到各種
機械都發展得差不多了,就來到了二十世紀。這是電
的世紀。從電力到電子,市場裡忽然起了大變化。所
有的生產品,完全不同了。規模也大得多了。


問題是今日。各種產品,似乎日新月異。但其實,
是沒有質的變化。生產商拚命增加新的型號,這裡加
一點,那裡加一點。但電子產品,仍然只是電子產品,
沒有變成「氣子產品」,電的時代,尚未到達氣的時
代。生產品並沒有上升一個層次。


  機械時代和電的時代,都是石油時代。而石油文
化發展到了今天,仍未有質的飛躍。說句不好聽的話
就是:時代是二十一世紀,但生產仍是二十世紀。時
代並未進步。人們拚命生產各種舊式產品,銷售到已
經控制好了的各個市場。生產尚未跳級,市場也不會
變化。


當社會的資金充裕,但人們不知道怎樣增加生產,
或改變生產的形態,資金就是無用的。所以,需要「減
息」。這是人類智力的恥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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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0/2008




《祖母與頑童》之二十五:神檯櫃桶

楊東是誰?
《祖母與頑童》

…………………………………………………*李察
(問到底 No.7210 2008 1110 Monday)
之二十五:神檯櫃桶


在頑童的舊家裡,有一個小小的神檯。或者,這是一
切中國人家庭必備的。至於神檯櫃桶裡的物品,就很有象徵
意義了。這些物品,代表斷層文化的封建精神。


神檯櫃桶裡,第一是有香燭。這是祖宗崇拜不可少的
物品。第二是一部通書。古老的通書,格式千篇一律,是厚
厚的一大本。今時今日不叫通書了,叫通勝,花款繁多,臨
近歲晚,舖滿了報攤。但看來,影響力不會及得上從前。從
前的通勝,年年款式不變,家家必備,事事必問,是很有權
威力量的。第三是一對勝盃。上文已經說過了。第四,就是
一隻修理香爐灰用的銅製平匙。香爐灰有時散開了,要用這
小銅匙修一下,把灰都弄平。從前的小孩子,沒有玩具,也
不會去沙灘。這小小的香爐,就是沙灘。用小銅匙修修弄弄,
也就是了。


但是,所有這些物品,及不上櫃桶裡的三本書。這三本
書,就是中國人的潛在思維。幾乎可以說,所有的中國文化,
都受這三本重要的書管轄。無形之中,這三本書,就是中國
人隱伏的思維焦點。就算是很前衛的青年人,他可以拿這書
逐句批駁。但是,到了某一個時候,他就會落葉歸根。他的
內在思想,就是從這三本書來的。


這三本是甚麼書呢?一本是《三字經》,一本是《千字
文》,一本是《幼學詩》。


頑童小的時候,沒有玩具,沒有其他書本,只有這三本
書,是免費的,是奉贈的,是唯一可以看的。


這是三本薰滿了氣味的書。第一是香燭的味,第二是爐
灰的味,第三是灰塵的味。也幸好有這些味,讀過的人,一
輩子都會知道,這三本殘書,代表的,就是舊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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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貼出日期: 2008.11.11 香港時間: 11:3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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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8/2008




你相信心靈感應嗎?

你相信心靈感應嗎?
…………………………………………………*李察
(問到底 No.7208 2008 1108 Saturday)



這一類題目,雖然有的人是不屑談論的,
但其實,卻極端重要。

到底人的內在能量有多少?到今天為止,
仍是無法知道。有的人,自認有心靈感應。但
亦有的人,從來不知道有這回事。

  李察本人,是相信有心靈感應的。有很多
次的感應,都未必是巧合。而是真的有所感覺。
真的有了某種徵象。

  問題是:要在那兩個人之間,才會有心靈
感應的情況出現?

  李察相信,一種是極端親密的夫妻。另一
種是孿生子女。

  而感應的一種特色是:在一個人腦裡出現的
畫面,在另一個人腦裡會同時出現。又或者這不
是晝面,而是意念。

  這樣的例子,相信一定有無數之多。只是大
多數都被忽略了,或者被自認相信科學的人否定
了。本來是非常普遍的能力,因為人的愚昧,自
大,就不可能知道。也沒有一個肯站出來的科
學家,寫一本有份量的大書,把這種心靈的能力,
開採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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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貼出日期: 2008.11.8. 香港時間: 6:4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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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7/2008




在「知識危機」中,中國人有甚麼優勢?

在「知識危機」中,中國人有甚麼優勢?
…………………………………………………*李察
(問到底 No.7207 2008 1107 Friday)

  迄今為止,所謂「石油文化」的危機,或者「知
識危機」,都只是一半的危機。因為,所有的知識危
機,都來自西方文化,都是西方文化的產物。


或者,這是造物主的某種預設程序。當西方文化
飛速發展的時刻,遙遠的中國,好像無動於衷。直到
那一天,石油文化面臨崩潰,人類社會開始出現了以
貿易代替生產的現象,中國人所代表的中方文化,才
漸漸的進入世界的視線了。


中方文化,從內視的方式看待宇宙,有完全另外
一套的發現。而這種發現,到了今天,仍是屬於嬰兒
時期,一切都是未開墾的處女地。


當地球人拼命在物質的外面拚鬥,直到所有的物
質都羅列窮盡,一無所得的時候,中國人或者可以告
訴他們,物質的內裡,有全新的另一世界。


  雖然,這全新的世界,裡面有的是甚麼,就算
是中國人自己,仍是毫無把握的。


  中國人能夠用針刺,窺視人體內的若干奧秘。中
國人能用氣功,啟動人體內的若干能源。但是,這都
是初步工夫,距離真正的開發使用,尚有大段距離。


  中國人能夠用「氣」,代替「電」麼?


中國人能夠用「經絡」的理論,全面解釋人體甚
至宇宙的奧秘麼?


  或者,最重大的能量,來自一種名叫作「謙卑」
的品質裡面。這是中國人的一種重要優勢。


  而最大的危機,並非目前的金融危機。而是另外
的一種負能量。那就是叫做「簡單化」的一種負面操
作。「西方文化」你算老幾?我們的時代到了,狂放
不可一世,摔跤不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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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貼出日期: 2008.11.7. 香港時間: 5:1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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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6/2008




泡沬的另一個原因是甚麼?

泡沬的另一個原因是甚麼?
…………………………………………………*李察
(問到底 No.7206 2008 1106 Thursday)


泡沫產生的第一個原因是交易。轉手的次數愈多,
泡沫愈嚴重。如果你有一塊地皮,這地皮只值一個小
數額。可是,如果這地皮轉手一百次,則地皮的價值,
一定比本來的價值高得多。這是很普通的常識,不用
高深的經濟學研究,也可以知道。需要研究的是規律。
例如,交易的速度,和泡沫有何關係?相信這也是不
難的。一間公司的股票,如果在短短時間內轉手的次
數,超過一般預期,則其中的「流速」,和「流量」,
都值得留意。


但是,更值得注意是泡沫的另一個成因。


當一種文化的知識,已經來到了瓶頸,社會無法
生產新的商品,則人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交易。不
斷的把固有的商品,賣出和買入。在整體的經濟行為
中,「生產」的成份,漸漸減少。而「交易」的成份,
漸漸增加。沒有人想得出新的商品,只能在舊商品中
轉來轉去。


  這種現象,就是「以貿易代替生產」。


所謂「新的商品」,不是某一種產品的新型號,
而是全新的品類。例如,從前在沒有電話的時候,如
果有人發明了電話,就是開創了一個新品類。這一些
新的品類,是知識進化的成果,能夠大幅度創造社會
的財富。


  二十一世紀的富裕社會,常有這種感覺:覺得生
活上的一切需要,都已經能夠滿足。如果還不滿足,
就要挖空心思,追求享受了。


  其實,這種感覺,從十九世紀下半期已經開始。
不過,當時需要開拓的是「市場」,需要的只是更多
的買家。殖民主義和帝國主義,都是這種時代的產品。


但今日,所有的市場已經分配完畢。你去全世界
遊覽,大型商場裡的貨品,都幾乎是一樣貨式。再沒
有新東西了。「市場」也不需要再開拓了。


這是甚麼現象?這就是知識到頂的危機現象。
知識到頂,沒有新的產品,人們只能在舊商品裡尋生
活。不斷交易,不斷轉手,以貿易代替生產。


那一個國家,能夠發明出好像「電話」、「電腦」
那樣的新東西,這個國家,就能領導世界。


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因為,所謂「知識到頂」,是石油文化已經到了成
熟期。而成熟期裡面,是沒有新東西的。好像一個老
女人,不要期望她為你生孩子。「知識到頂」,就意味
著「知識失效」。好像人類的虐疾,又好像人類的肺
結核,與及能源危機,環境危機,污染危機,金融危
機,等等、等等,舊知識通通不能對付。


而知識到頂的必然後果是泡沫。以貿易代替生產,
泡沫大量出現。


而「以貿易代替生產」,是很難用行政方式限制的。
開明的政府,唯有想盡辦法,從「開拓知識」方面努
力,危機才能從根本上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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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貼出日期: 2008.11.6. 香港時間: 6:3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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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5/2008




美國人會修改自己的獨立宣言嗎?

美國人會修改自己的獨立宣言嗎?

…………………………………………………*李察
(問到底 No.7205 2008 1105 Wednesday)

這一個問題是重要的。因為,美國人的獨立宣言,
並不止於代表美國,而是代表了現代世界的普遍想法。

而這一想法,受到了以索忍尼津為主的思想家批
評。因為,現代人漸漸發覺,宣言中的思想,比較地
是傾向於物質主義的。而這種物質主義,跟前蘇聯的
唯物主義,相當接近。

人有若干天賦的權利。這一點,在遠古的中國人
思想中,非常明確。莊子認為,造物主己經把
抉擇的權利,賦給了我們。而這是在所有其他各種權
利之上的。

美國獨立宣言上提到的權利,共有三點。一是生
存的權利,二是自由的權利,三是追尋幸福的權利。
(若干中譯本擅自加上了一句,謂此句「原意為擁有
私人資產之權」,是不妥當的。)

  但問題是:人有愛與被愛的權利嗎?

  而所謂「追尋幸福」是甚麼,也有待商討。

索忍尼津看見,現代人為了追尋物質,滿臉都是
不快樂。他認為,美國獨立宣言中的這一句,是低
層次的。

或者,索忍尼津是對的。相比之下,法國人的層
次,可能高些。法國人的「自由、平等、博愛」,就
是超脫於物質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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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貼出日期: 2008.11.5. 香港時間:10:3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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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4/2008




美國人需要甚麼轉變?
(美國人的唯一指路明燈在那裡?)
(美國人會修改自己的獨立宣言嗎?)

美國人需要甚麼轉變?

(美國人的唯一指路明燈在那裡?)
(美國人會修改自己的獨立宣言嗎?)

…………………………………………………*李察
(問到底 No.7204 2008 1104 Tuesday)

美國的總統選舉,很快就會告一段落了。美國人
需要轉變,這是肯定的。問題只是,是需要轉變些甚
麼。

歷史已經告訴我們,人的轉變,不是三言兩語可
以成功的。就算是兩次大戰,亦不能從文化上把人類
徹底轉變。

所謂「自覺」,並非容易的一回事。幾乎是沒有一
種文化,能夠用自覺的思維,去走自己設想的道路。

  所有的轉變,都有一個重大的特徵。

  這特徵,只有四個字:「為勢所迫」。換言之,所
有的重大轉變,都不是人類自願的,都不是甚麼智慧
的思慮,都不是甚麼良善的願望。而是被迫進行,不
得不如此。

被甚麼所迫呢?

  美國人會徹底改變自己的文化嗎?

  美國人會承認文化上的某些巨大弱點嗎?

  美國人會徹底改變自己的教育制度嗎?

  美國人會修改自己的獨立宣言嗎?

今年八月,就是衰退未曾發生之前兩個月左右的
時間,美國人的主要批評者索忍尼津逝世。他是美國
人的唯一指路明燈。李察曾經寫了幾篇文章,述說此
事。當時已經看到,衰退已經迫在眼前了。今日姑且
再刊一次,或者我們的有心朋友,會因此看到,衰退
的真正原因在那裡。



三篇文章附後:

地球是否已經進入真空時代?《紀念索忍尼津》(Aleksandr Solzhenitsyn)
(問到底 No.7115 2008 0806 Wednesday


★真空時代

表面上,地球已經進入了真空時代。地球上,再沒有一
位思想上的領袖,可以導引我們。
(但這是錯的。最少,中國人尚有一位高行健。而世界上,
亦有許多思想家。我們尚未認識他們。)


公元二千年到臨前夕,德蘭修女正式辭別世界。當各國
領導雲集燠熱非凡的印度禮堂開追悼會時,可能沒有想到:
地球上最後一位能夠喚醒人類靈魂的偉大人物,已經永遠離
開了人間。再沒有偉大人物能夠同時令不同國家、種族、
宗教的人們聚首一堂了。


上一位魅力人士是馬丁路德金。再上一位是甘地,還有
托爾斯泰。此外就再沒有了。當日的地球上,尚有一位索
忍尼津。已經八十多歲。他曾經大力抨擊轟炸南斯拉夫事
件。他曾經激烈批評東方和西方的價值體系。他認為,
「美」是挽救地球的唯一力量。但他的魅力,世人無法感
受。因為,他是被邊緣化的。他只能孤獨地在美國隱居。
他的書,也無法出版。


公元二千年,地球進入暫時真空。思想真空,靈性迷
失。再沒有人能夠懇切告訴我們怎麼辦了。地球上,暫
時找不到一位真正偉大魅力的文學家、藝術家、思想家、
宗教家。這是時代最迫切的危機。


★他擊中了西方的要害


索忍尼津不是從表面著眼的。他一下子就擊中要害。西
方世界,是從沒有人批評美國獨立宣言的。那好比美國人的
聖經,是沒有錯的。


但索忍尼津一下子就抓著了西方世界的根本弱點。


美國獨立宣言中有一句:人是生而有追尋幸福的權利的。
索忍尼津批評這一點,說這只是在道德意識上屬於較低層
次的幸福。


他指出,是有一個心理因素被忽略了。人類有不斷爭
取更多物質享受和追求更佳生活的慾望,為了獲取它們,
許多西方人的臉上佈滿了憂慮的神情,雖然他們習慣了
隱藏這種心情。緊張激烈的競爭滲透了人類的思想,卻未
開啟通往自由精神發展的途徑。


索忍尼津的思想,與東方許多哲學家相同。更加重要
的自由是在人心心中,物慾往往把心眼障住了。這就是道
德淪喪的因由。(注一)


其實他只是指出現代社會的問題。但這一點,可能比他
批判蘇聯更重要。


可惜美國人無法接受。美國總統福特和基辛格等人公開
表示不同意。前白宮顧問史萊辛格(Arthur Schlesinger Jr.)
說,他無非是主張讓虔信基督的獨裁者專制統治而已。


亦因此,索忍尼津被蘇聯放逐之後,雖然獲得了諾貝爾獎,
但一直非常孤寂地在美國隱居了一十八年。五千頁的鉅著
《紅輪》,至本文執筆時,據說大部份未能譯成英文,
只能讓少數懂俄文的人欣賞。至於真正的出版情況,待查。


到底他批評了些甚麼?香港人可能是不說自明的。
他說:美國人膚淺,事事速成,電視不知所云,而音樂
無法忍受、、、


★「美」能夠拯救世界


索忍尼辛飽受蘇聯共黨迫害。幾經辛苦,才得以逃出
生天。在一九七零年,他獲得諾貝爾獎。領獎時的演說,就
是這個題目。他引述俄國作家陀斯妥耶夫斯基說:「美能夠拯救
世界」。


他指出,政治和哲學理論,或改革社會人類的偉大計劃
之類,可以修飾得完美像真。甚至相反的兩種理論,也可能
一時難分真假。政論是難以証明的,但藝術卻是不証自明的。


真正的藝術品,必定雄辯有力,能使最反對的靈心軟化。


暴政的原則是謊言,而文學的原則是美。他說,抗拒謊言,
就是文學的責任。謊言驅散,暴政就會倒台。他自己就是例子。
他在蘇聯時,千方百計,不斷寫作。他的諾貝爾獎,並非
徼幸得來。(注二)



★索忍尼辛獲得諾貝爾獎的原因


從文學形式來說,瑞典文學院的頒獎辭上說,他的小說,
是多元主義(Polyphonism)。每一個人一到行動於他有關時,
就變成主角。他主張人的地位平等,個人的命運在億萬人中,
億萬人的命運合而為一。這種人文主義的核心,便是人類的愛心。


索忍尼辛自從一九六二年發表第一篇小說時,便已經成名。
這小說,是蘇聯文學中,第一次描述集中營的悲慘生活。小說
發表,立即引起很大的轟動。發表這小說的「新世界」雜
誌,十萬冊在幾小時內便銷售一空了。一九六四年勃列日
列夫上台後,開始對他迫害。


他沒有出版的地方,就把作品在地下流傳,或千方百計,
送到國外發表。一九六九年,被開除出蘇聯作家協會。一九七零
年,獲諾貝爾文學獎。理由是「因為他在追求俄羅斯不可
或缺的傳統時所具有的道義力量。」(注三)


在索忍尼津的小說《一九一四年八月》中,描寫了一個青年
人,請求托爾斯泰用一句話說明生命的目標。托爾斯泰就說
了一句: 「行善,在地上建造天國。」


至於怎樣才是行善呢?托爾斯泰加上了唯一的解釋。 那
就是用愛心行善,別無其他途徑。


當今世上,可能,索忍尼津是最有資格為托爾斯泰總結
思想的人了。


★牌局裡怎樣建造天國?


許多人都聽過Edward Pulling 的老故事:三個建造工
人,第一個人自認是在受苦,是在作苦工。第二個認為自己
是在砌磚,是為了養家。第三個則認為自己是在建造宏偉
的教堂。


但是,許多人不同意這故事。因為許多人認為,人生不是
做工,甚麼工都不是。更不是砌磚添瓦建教堂。他們是香港
人,他們認為人生如賭搏,贏輸無時定。而牌局裡是沒有天
國的。 


所以許多人中年過後才發覺,自己三舖牌已經輸了兩舖,
就垂頭喪氣,或者忽然發狂加注了。


或者,少許理想主義是有益的:唐吉訶德是在地上建造天
國,他不是在打牌,所以他永不放棄。


★美怎能拯救世界?


史坦尼斯拉夫斯基在教演員演戲之時,非常強調節奏的
感覺。他認為,在宇宙中是存在有一種節奏的。全情投入,
忘記一切在演藝界中常見的爭名奪利,全心全意只是為了
追求和表達生活中之至美的演員,就能夠明白宇宙中這種
神秘之極的節奏。


宇宙的大節奏裝滿了胸臆,就能和一切角色的心思產生
共鳴,演甚麼都傳神了。在一切人之中,都有此種美麗的
節奏。但不是一切人都能掌握節奏。共鳴不是發生在一切
人身上的。

只有少數天才精英,才能在彼此的呼吸中感受到一種
串貫一切的「美」。


這決不只是發生在演藝界中的小事。這其實是一種重要
非凡的哲學:生活中確實飽含一種富於節奏的韻味之美。
而這種美,是與眼前利益追逐無關的。必須全心全意的投入,
才能得著。


美是拯救世界的力量。這是索忍尼津的重要忠告。



((注一):《從索忍尼津批評美國說起》牟宗三著,台北聯經;P.108
"Liberalism";J.Salwyn Schapiro; D.Van Nostrand Company, INC, 1958; P.124 )
((注二):The World Treasury of Modern Religious thought; Ed. by Jaroslav Pelikan;
Little, Brown and Company, 1990 P.623)
((注三):諾貝爾獎金獲得者傳;湖南科學技術出版社,1987;P.774 諾貝爾文學獎全集,
卷44 之二,遠景出版社,1982 P.959)






索忍尼津精彩在甚麼地方?

*李察
(問到底 No.7118 2008 0809 Saturday)

二十世紀最大的思想繆誤,是非左即右。如果反
對極權,就一定支持民主。反對社會主義經濟,就一
定支持自由經濟。

這是很可憐的一種知識份子心態。一般的知識份
子,如果不投靠任何一方面,就很難生存。沒有大學
敢聘用他,沒有出版商肯為他出版。很快,他就會在
物質世界裡面臨絕路。

六十年代的美蘇冷戰,為這一批知識份子提供了
出路。美國大批接收反對蘇聯的知識份子。一時間,
全世界的思想家兩極化,非此即彼,真理是很容易的。
只要往反面去想就是。

就是這種情況,造成了時代的墮落。不敢聘用異
見者?不為特殊人物出版?邊緣化?靠邊站?讓他自
生自滅?這並非個別知識份子的絕路,而只是大學和
出版商的絕路。因為,兩極化的思想,就是沒有思想。
沒有思想的大學,還可以培養甚麼人材?還可能應付
即將來到的嚴重危機?當然是不可能的。美國人今日
之所以面臨各種困境,根本不可能提出任何解決方
案,就是因為兩極的鐵軌,使思想失去了自由。

 請勿誤會,世界上仍有思想自由的園地。世界上,
只有思想自由的荒地。如果要尋找真理,請往非洲的
荒漠去,自行研究,自生自滅。

 索忍尼津的精彩,不僅僅是他本人就是一個証據,
証明了這種思想兩極化的情況,更是由於,他一下子
就抓著了時代最根本的歧路所在。

 他發現了,蘇聯的唯物主義,原來,是跟美國的物
質主義相通的。兩者是二而一的。所以,他一眼就看
穿了美國獨立宣言的根本弱點所在。

 或者,他是「不識相」的。他是「不識時務」的。
甚至有人說,他是「無知」的。

但是,無論如何,他只是把自己的見解,以最大
的誠意表達出來。他並沒有討好任何人,他並非為了
一己的私利。雖然,這種「不識相」,也是一種罪名,
這種罪名,使他五千頁的鉅著《紅輪》無法在英語世
界出版。而沒有讀過的人,包括李察在內,本來,是
沒有資格胡亂批評的。

但是,無論如何,他已經指出了一種思維的方向。
他引導了世人,看穿了物質主義的真面相。他以他的
切身遭遇,看通了所謂「唯物主義」是甚麼一回事。
他抵達美國,第一時間就發現了,美國人不重視靈性
的物質主義,其實就是唯物主義。外在的甚麼制度,
都只不過是表現形式。所以,美國人的思想空虛,思
想無法找到出路。各種罪案多如牛毛,各大城市,根
本不能居住。小小百姓,每日只能在罪案淫威之下戰
戰兢兢,等待危機到來。

索忍尼津的精彩,就是他引領我們看清楚了世界,
看清楚了時代的最主要問題。他為我們指出了文化發
展的方向。他告訴了我們:非左即右的兩極化,其實
就是思想真空。
  



地球人的主要危機是甚麼?

…………………………………………………*李察
(問到底 No.7121 2008 0812 Tuesday)


地球人的主要危機,絕對不是能源危機,也不是污染危
機。更不是生物危機,也不是人口危機。

如果邀請一百位地球上最有影響力的人,包括擁有權力
的國家領導、擁有財富的財金巨人、擁有名譽的傳媒明星,
問問他們,地球人的主要危機是甚麼?

相信,答案不會離開上述數項。但是,危機也正好就在
這裡:沒有人知道,地球人的危機,是甚麼危機。

  因為,地球人的知識已經來到盡頭,無法突破。

我們根本不知道問題何在。

這,換一句話說,就是「知識危機」。

  人類的總體知識,在文藝復興的時候,有了一個生長的
缺口。這缺口到了工業革命時期,有了一個突破。

  這突破,造就了地球人的石油文化。一種很方便,很安
全的生活方式,忽然在全球開散。這種生活方式,造成了人
口突破,亦造成了地球上資源無法妥善分配。

人們開始發覺,「生活」是比從前「方便」了。特別是香
港人,感覺比地球上其他城市,都要強烈。在香港生活,是
非常「方便」的。要甚麼有甚麼。

甚麼叫做「方便」?香港人未必知道,所謂「方便」,
其實是「文化」。這種「方便」,使人在生存的時候,容易一
點。

雖然,香港人口,並未因為「方便」而大增。但地球人
口,卻肯定是因為生存容易而大大增加。

  從前的人,「生存」是非常不容易的。要買一隻碗,也
不容易。能夠有一點木材,有一把鋸子,有幾根釘子,已經
很好。

是我們的「知識」,造成了一種生存上的方便。

但今日,「知識」卻已經來到了一個頂點:不可能再保障
人類的生存。

  有一個並不新鮮的「新」名詞。因為,這「新」名詞已
經用了數十年。那就是「到頂」(Peak)

石油已經於2005年到頂。以後,是年年減產。進入耗盡
期。

  人口,按專家David Colman 推算,將會在95億的地方
到頂。(目前是66 億)

  問題是:我們的知識,到頂了沒有。

  如果知識到頂了,衰退會不會提早發生?

  因為,地球人再沒有新的智慧,去應付新的問題了。以
舊智慧對付新問題,肯定失敗。

  而知識到頂的一個重要徵象是:人類不再視知識為重
要。人類開始保守。人類開始岐視知識。

  「岐視知識」?這是不是新名詞?或者是的。因為,人
類開始把所有的新知識,都邊緣化。人類認為,新知識都是
政治不正確的,是非常危險的。所以,有必要隔絕他們。

   索忍尼津無法見容於蘇聯,亦無法見容於美國,就是
一個警告訊號。
   
  切莫以為,這是個別的政治現象。更不要以為,這是很
普通的「固步自封」。因為,這種現象是有原因的。原因來
自更加根本的地方。

原因來自我們的物理學,生物學,數學,與及無數其他
科學。

幾乎每一種科學,都已經來到最尖端的最高峰。這些高
峰,雖然無法再前進,但所有的高峰,卻構成了一種非常牢
固的思想網絡。

當人們開始彼此告誡:要「保護」舊網絡,而不容許新
元素加入,就是「知識危機」已經來到了危險的警戒線了。

「知識危機」,就是人類最主要的,佔第一位置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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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貼出日期: 2008.11.4. 香港時間:11:30 pm)
(明天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