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甚麼莊子不喜歡吃臭老鼠？
(「莊式故事」之一）
…………………………………………………*李察
(問到底 No.7467 2009 0725 Saturday)
(續昨天)
到底惠施有沒有捕獲莊子？莊子後來，又怎能
跟惠施說了那一番話？他們是在審訊中會面的嗎？還
是在刑場中會面？惠施有殺掉莊子嗎？還是莊子一早
已經逃掉了？這是一場不重要的歷史懸案。因為，那
過程是不重要的。如果我們此刻，再把案情重組一次，
可能有小小趣味。但這趣味，肯定會把故事的重點掩
蓋。因為，最重要的是兩人談話的內容。今日的我們，
只可能知道，在全國大搜捕三天之後，莊子終於找到
了機會，跟惠施再次碰面，告訴了惠施一個故事：
南方有一種鳥，名叫鵷鶵。大約是鳳凰一類的名
種鳥。這鳥能夠持久飛行，能從南海起飛，一直飛到
北方。這鳥是很高貴的。只棲息在最高的梧桐樹上，
只吃最好的練實，只喝最清的醴泉。當這鳥飛越森林
的時候，剛好下面有一隻小小的鴟鳥，這是接近於貓
頭鷹的一種鳥。當時，鴟鳥找到了一頭死老鼠，又開
心又驚慌。因為怕其他的鳥來搶。鴟鳥抬起頭來，見
到鳳凰飛過，就粗聲發出一下暴喝：「嚇」！
這「嚇」字，相信是南方古音。李察有一次
路過香港的雀鳥公園，偶然走過一個鳥籠，也聽見相
同的聲音。心想，這是不奇怪的。因為，南方語音是
接近古音的。用南方腔調去諷誦古詩，出奇地美。這
「嚇」字，是入聲字。而廣東人說入聲字，是家常便
飯，容易之極的。李察當時興起，便也用力擠迫喉嚨
裡的肌肉，也「嚇」了一聲。這一下聲音，竟和鳥的
聲音，極其相似。這故事的作者，相信一定是十分喜
愛大自然的。他的觀察，異常準確。下次有機會參觀
雀鳥公園的朋友，記得也學學這種叫聲。因為，在辦
公室政治鬥爭尖銳的時候，這聲音很有用，可以把競
爭者嚇走的呢。
莊子對惠施說：「你是想用你的梁國，來「嚇」我
一聲嗎？」
故事說到這裡，是言有盡而意無窮。
因為，到底那梁國相國的年薪一千萬美元的職
位，是不是比一隻臭老鼠都不如呢？那高高在上的鳳
凰，怎會希罕這樣的一隻臭老鼠？
這故事的內在意義，是很可能被忽略的。庸俗見
解，以為這又是一個看輕錢財的故事。以錢財為身外
物，是常見題材。問題只是，要真正明白了莊子的生
命觀點，才可能真正了解：為何年薪一千萬美元，不
值一隻臭老鼠。
附錄： 原文刊在莊子外篇第十七：
秋水篇(並非莊子作品)
惠子相梁， 莊子往見之。或謂惠子曰：「莊子來，欲
代子相。」於是惠子恐，搜於國中三日三夜。莊子往
見之 ，曰：「南方有鳥，其名為鵷鶵，子知之乎？夫
鵷鶵發於南海而飛於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練實不食，
非醴泉不飲。於是鴟得腐鼠，鵷鶵過之，仰而視之曰：
『嚇！』今子欲以幾之梁國而嚇我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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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貼出日期： 2009.7.23. 香港時間： 8:4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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