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tters in Chinese

李察通訊 Letters in Chine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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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2014

左腦和黨八股有甚麼關係?

8621… 2014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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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腦和黨八股有甚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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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未必是共產黨才會寫黨八股的。中國和外國, 都有無數黨八股。請到圖書館看看, 很大部份的各種論文, 都是用黨八股形式寫成的。只要看幾頁, 就可以引你入夢。

更有大量的教師, 以黨八股形式授課。而現代的黨八股, 比從前的黨八股更方便。因為, 有了一種叫做power point 的工具。一個未能投入的研究者, 面對資料的時候, 從前是抄卡片, 現在則是輸入電腦。等到卡片抄到一萬幾千張, 或者電腦的磁碟機爆滿, 他的腦袋 (其實是胃袋), 裝得太滿, 資料滯在裡面, 消化不良, 胃痛了。

但只要有了power point, 在熒幕上把大綱用 ABCD 點列出來, 他就能夠很快的, 講完兩小時的課。胃也不會痛了。因為, 他已經嘔清了。只餘下一班可憐的學生, 要在考試之前, 把他的嘔吐物啃完。

毛澤東在一九四二年寫過一篇文章「反對黨八股」。他說:「...寫文章, 做演說, 著書, 寫報告, 第一是大壹貳參肆, 第二是小一二三四, 第三是甲乙丙丁, 第四是子丑寅卯, 還有大ABCD,小abcd, 還有阿拉伯數字, 多得很!...一篇文章充滿了這許多符號, 不提出問題, 不分析問題, 不解決問題, 不表示贊成甚麼, 反對甚麼, 說來說去還是一個中藥舖, 沒有甚麼真切的內容。...實在是一種最低級、最幼稚、最庸俗的方法。這種方法就是形式主義的方法, 是按照事物的外部標誌來分類, 不是按照事物的內部聯繫來分類的。單單按照事物的外部標誌, 使用一大堆互相沒有內部聯繫的概念, 排列成一篇文章, 一篇演說或一個報告, 這種辦法, 他自己是在做概念的遊戲, 也會引導人家都做這類游戲, 使人不用腦筋想問題, 不去思考事物的本質, 而滿足於甲乙丙丁的現象羅列...。」

在一九四二年的時候, 還未有人專門研究左腦和右腦的分別。但今天, 我們大概可以觀察得到, 研究問題, 一般可有兩種不同方法。

一種是左腦方法。因為左腦是專門從事排列資料的。當一個慣於使用左腦的人面對問題, 他第一看見的, 就是各種表面現象。他很努力, 立刻就抄進卡片, 一點都不放過。等到卡片抄得差不多了, 他就需要一張大桌子了。把卡片都攤出來, 做甚麼呢?就叫做「羅列」。所以就需要 ABCD 和 1 2 3 4 。

而使用左腦寫作, 是大悶蛋。羅列, 不深入, 無趣之極。

正常使用左右腦的人, 是不會這樣的。他會一進門, 就抓住本質不放。在紛亂的事象中, 看到核心問題。因為, 右腦並非資料排列的腦, 而是全面縱合運用的腦。

而更不可忘記的是:無論左腦或右腦, 都是思維的工具。而工具並不是決定一切的。

而且我們的工具有很多種。左右腦是一種, 文言文和白話, 外語, 則是第二種。第三種才是各種形式的哲學。熟悉老子和熟悉莊子, 或者熟悉希臘哲學,就是熟悉了不同類型的思考模式 。

用錯工具, 或堅持只用某一種工具, 會導致思考失誤, 看不見問題。

一個人盲目不重要。一個文化盲目, 則是重要的。

而中國人迄今為止, 仍是處在一種不穩定的文化轉折時期。

清末時期的知識份子, 未曾接觸西方, 只會用文言文表達思想。到了五四運動時期, 部份知識份子開始使用白話文, 其實也算是了不起的了。因為, 他們要在極短時間中, 適應大腦的變化。這裡絕對不是說, 文言文就是右腦而白話文就是左腦。但無論如何, 文言文並非說話所用的語言, 而是表達抽象思維的工具。所以, 會用文言文的人, 可能是右腦應用多些的。

五四時代, 是轉用工具的時期。同時也是政治極度活躍的時期。人們被迫要在極短時間中決定路向,卻從未有時間, 深人考慮中國文化深處的大問題。

中國文化是右腦偏向的, 只是粗淺觀察。到底中國文化面臨的是何種大問題? 黨八股是一種甚麼現象?為何部份黨官, 會完全放棄右腦, 在右腦型的文化中, 轉用自己所不熟悉的左腦?只能用片面眼光, 去觀察表面現象, 寫成現代化的八股文?

還有一點要說的是, 低層次的左腦是資料排列, 而較高層次的左腦則是理性分析。理性分析配合了右腦的內在觀察, 才是如魚得水。

問題太多了。而我們的觀察僅是:黨八股是低層次的左腦偏向。他們是連理性分析能力都欠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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