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式故事之五：開竅的故事

「開竅」是不是好的？
　
莊式故事之五：開竅的故事
…………………………………………………*李察
(問到底 No.7492 2009 0820 Thursday)

從「開竅」這個故事，我們可以看到，文化傳承
的一種微妙機制。

原來，文化傳承，除了表面的潮流之外，尚有底
下的暗流。

到底，「開竅」是不是好的？

你把這問題，問自己，問一切人，相信答案不會
相差太遠。在中國文化的氣氛裡，「開竅」是好事。
如果一個人讀書多年，仍未「開竅」，就是不好的。

　　中國民間智慧認為人有一個﹁竅﹂，未開竅的
人，一竅不通。開了竅，就可以明白。

　　這是一種非常奇特的右腦傾向文化現象，很接近
佛家的「悟」，西方則很少見到這種想法。

中國文化的氣氛認為：人是需要「開竅」的。中
國人的思想網絡，並不反對「開竅」。

那麼，甚麼人反對「開竅」呢？

就是偽莊子反對「開竅」。

偽莊子的反對，是有案可稽的，是有文字紀錄的。

　　奇怪的只是：官式文章，反對「開竅」。但文化
底下的氣氛卻肯定「開竅」。

莊子內篇最後一個寓言，是偽莊子所提出的「渾
沌」故事。

故事說從前有一個沒有眼耳口鼻的神仙名叫渾沌。
渾沌本來很快樂，但其他神仙覺得他沒有眼耳口鼻不
好，於是為他鑿，每日鑿一竅，七日之後，這渾沌就
死了。

這故事，是反對「開竅」的。故事出自莊子內篇
最後一篇《應帝王》，一般相信，這就是莊子原著。
但李察懷疑，這並非莊子故事，而是後代的偽莊子學
說。因為，故事更接近老子的主張。莊子主張天然，
眼耳口鼻是天然，而人的理智心，同樣是天然。硬要
去除人的理智，只餘下一片渾沌，就是違反天然了。
那當然不是莊子的主意。只有老子，才會主張去除知
識的。中國文化，只是右腦傾向，而不是純粹右腦。
純粹的右腦文化，才會拒絕左腦。就是此類似通不通
的哲學，把兩千年來的中國，一再帶上岐途。

　　到底甚麼是「竅」呢？ 是真的有一個「竅」，還
是只是一種象徵？為甚麼有人努力辛勞，但卻徒勞無
所收獲？但又有的人，因為某種機緣，或者環境劇變，
或者遭受刺激，靈光一閃，就會忽然開竅，眼睛明亮，
而所有的努力，忽然都是有效的？

　　未開竅讀書，如水過鴨背，過後即忘，毫無所得。
但開竅讀書，所獲得的卻不只是知識，而是帶有能量
的知識。

　　李察只能告訴你：所謂「竅」，不是邏輯，並非
數學，不是英語能力，更加不是文法語法。那是一種
內外溝通的能力。知識是外在的，要從內裡汲收，才
是明白。

　 如果我們都不反對「開竅」，那麼，就會出現另
一問題：開竅是有工具的嗎？

　　肯定是有的。

　　如果否定工具，就是否定外來力量。且讓我們假
定，有慧根的人，腦子裡面都有一個內核。這內核是
有殼的。殼不開，思想就是閉塞的，就是欠缺能量的，
就是軟的。

　　無論是從裡面打開，還是從外面打開，都是必須
打開。外力未必有甚麼幫助，但有必定比沒有好。

　 所以，智慧的啟迪，是有教科書的。不是沒有的。
以後的人，或者會多一分自覺：教材有兩種，一種傳
授知識，一種啟迪智慧。兩者不可偏廢。

　　古往今來多少智者，說過多少話，唱過多少歌，
演過多少戲。這些，都是「開竅」的工具。為甚麼拒
絕接受？上好的傑作宛如天籟，一次已經開竅。

　　而有一個特殊現象，也值得留意：每一個開竅的
人，都會問自己：生命的意義是甚麼。除了不斷自我
複製之外，人還有甚麼用處。喜歡思考的朋友，這或
者是您的思維新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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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貼出日期： 2009.8.20 香港時間：8:00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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