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
………………………… 李察
(問到底No.8023 2011 0202 Wednesday)
今天是農曆的大年初一。但我的稿還只寫到昨天,昨天是除夕。是自己要求鬆了,還是有其他原因?以前在報上寫稿,連星島和明報在內,寫了幾十年,是絕不會有這種現象的。昨天的稿今天寫?想不幹了?只是現在,再沒有編輯先生小姐們來催了。編輯也不會因為等我一篇稿,無法埋版,阻遲下班了。
唯一可以安慰自己的是:從前的稿,每天有固定字數,不可能牽涉太深。每天完成三百字,還不算是太難。只是現在,有時一去幾千字,而一個重大題材,尚有意猶未盡的感覺。就好像今天的題目那樣:「我是誰?」本來有一件事想寫的,但想想,這事要說,大約最少要一兩千字。而昨晚又實在太倦,一扒上床,以後的事,也不用說了。
﹁我是誰﹂的事,要從一宗小小意外開始說。那一次,是在家裡大掃除,清理窗戶。一不小心,一塊玻璃劃過,左手大姆指的屈曲處,瞬即裂開。這裡,是姆指向外屈的地方,本來是只有骨頭,沒有甚麼肉的。但料不到,血卻流的很多。好像倒翻了一小杯番茄汁。地上好像很恐怖的,點滴是血了。趕忙拼力,撕來一塊不知道是甚麼布料,包得緊緊的,但血還在流。本來,這是小兒科,再流,也不會有甚麼意外的。但不知如何,或者是被血漿嚇著了,便出門來,叫了一輛計程車,逕奔急症室。
去到急症室,人山人海的原來裡面擠滿了人。到了護士跟前,護士一看傷口,給了一個籌,原來要等。這是輕症,要等二百分鐘。只好安心地等了。出來的時候太匆忙,只穿一件襯衣,那裡的冷氣又很猛,也沒有辦法了,只好勉強的挺著。等了一段時間,也不知是幾分鐘了,心想,不如回去,找私家醫生包一包就是了。於是對護士說,想走,要回去了。護士姑娘再檢查了一次傷口,說,你還是再等等吧。這傷口很深,要縫針呢。
只好回去坐著。只覺得自己的身體開始發抖了。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因為怕。而這種抖動,是自己無法制止的。好像很難為情,但愈想停止,便愈停不了,尬尷死了。
不久,便叫到自己了。進到去,護士帶進了另一個房間,但抖動還是沒有停止。怎可能,在這樣的一個年輕姑娘之前,抖得那樣難看?
姑娘說:「怎麼樣了,你害怕嗎?」
只好連聲否認。但也不知道是怎樣否認的。大約回說「不怕」的時候,口唇還是震動著的。
姑娘拿出來一個眼罩,說,「你戴上吧,待會給你縫針,還是不要看的好。」我苦笑著說,「不用了,只是這裡的冷氣有點太冷。」
護士姑娘一再堅持,親手為我戴上了。淺黃色的光線從眼罩外傳進來,耳朵裡是手術室的例行聲音:金屬剪刀擱在鋼盤子上,清脆,玲瓏透剔。還有姑娘來回走動,拿這樣拿那樣的聲音。
而心裡的問題,就是在抖動中出現的。
當時心裡想:「我是誰?我是李察呢,怎能這樣窩囊?」也不知道靈感是怎樣來的。忽然想到,深呼吸一會,或者有幫助。便開始深呼吸。說也奇怪,不幾下,不知道是深呼吸的幫助,還是問題的幫助,抖動竟然停止了。姑娘說,「要開始了,不要怕,不痛的呢。」問姑娘,「要縫幾針?」姑娘說,「只縫四針,很快的呢。」不久,針便來了,還有線穿過的聲音。身體竟然出奇的穩定,沒有再抖。
待到縫完,解開眼罩,姑娘說:﹁是嘛,不痛的是不是?﹂我只能給她一個勉強的笑容:「噢,謝謝你了,不能濕水的,是嗎?」
想不到,小小問題,也有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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