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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孔子、老子在甚麼地方是一致的？
…………………………………………………*李察
(問到底 No.7128 2008 0819 Tuesday)
莊子和孔子、老子的系統，本來極大不同。莊子
主張內外平衡，而孔子和老子，偏向從外在的現實角
度，以謀略和禮樂操縱。
但是，無論如何，莊子和孔子老子都是中國人，
他們不約而同，有一點共通。
那就是他們的「知止」精神。雖然，莊子的知止，
跟孔老的知止，仍有極大的分別。但是，無論如何，
知止就是知止。
甚麼是「知止」呢？或者，可以用孫子兵法來解
釋。孫子兵法，其實只有兩句。可惜絕大多數中國人，
只學一句。孫子兵法上說：知己知彼，知天知地，才
可以百戰百勝。
但大多數中國人，只識前半句「知彼知己」，忘記
了後半句「知天知地」。他們不知道，只識「知彼知
己」，是絕對不可能百戰百勝的。
人是處在一個大環境中的。大環境，包括了天地
和彼我。所謂「知止」，也就是這個精神。人是在這
四者裡面生存的。是在天地之間生存的。也是在彼我
之間生存的。
引申出來，就是知道人的限制，不要去得太盡。
這是莊子、老子和孔子一致的地方。莊子說，「官知
止而神欲行」。當心神有了一種靈感，以為可以任意
所之，盡情發揮。但是，莊子主張內外平衡。人除了
一顆心之外，尚有外在的軀體。你是依靠這外在的軀
體去做事的。而軀體有限，不能無限役使。所以，要
「知止」。所以，莊子說，「視為止，行為遲。怵然為
戒，動刀甚微，如土委地。」知己知彼，知天知地的
人，有了一顆寧靜的心，稍為著力，知道視止行遲，
你的行動對象，就如土委地。你成功了。
李斯是大家熟悉的歷史人物。李斯貴為秦相，但
他不知止。到秦始皇死去，仍不收山。仍企圖在秦二
世和趙高的勢力中發財。
有一次，李斯出遊，在山上偶然看到下面市區裡，
人馬喧囂，有很長的交通車龍。他問隨從，那是甚麼
車馬。隨從告訴他，那是排隊到他家送禮的各方政要。
李斯忽然想起，他已經去得太盡。他想到他的老師荀
子的一番告誡。荀子是儒家，荀子曾告訴他：「物禁
太盛」。就是說，不要追求太過完美，不要太奢，不
要太盡。但李斯同時知道，這時才後悔，已經太遲。
他已經觸犯了中國文化的大戒：他不知止。
結果，後來李斯被五馬分屍，是一個不好的結果。
而這是中國文化非常特別的地方。莊子和孔老對
立，但是，在這一點上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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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貼出日期： 2008.8.19. 香港時間： 2:0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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