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端忠心,有何極端危險?
……………………………………李察
(問到底No.8119 2011 0509 Monday)
*周一人物*
齊桓公慘死的事件,本來,應該是中國人家喻戶曉的流行故事。但兩千年過去,到了今日,這故事已經少人提起。
齊桓公生前寵信三個人。第一個是易牙,第二個是豎刁,第三個是衛開方。
易牙是齊桓公的廚子。有一天他問齊桓公想吃點甚麼。齊桓公說,天下間所有的食物,都己嚐遍了。易牙第二天就做了一罐肉呈上。桓公一嚐之下,果然美味,問是甚麼肉。易牙於是跪下泣叩,說這是他自己嬰兒的肉。桓公有無繼續吃完這罐肉,史無記載。但他從此以後,以為易牙是絕對忠心於己的人,可以絕對信任。
第二個是豎刁,他為了博取桓公的信任,不惜閹割自己,充當桓公的內侍,專門負責挑選美女侍候桓公。桓公亦因此認為,豎刁是可以無條件信任的。
第三人是衛開方,他最普通,但其實是最危險。他為了桓公的事務,忠心耿耿,日夜操勞,十五年不回家,連父母死去,也不回家奔喪。桓公亦因此十分信任此人,認為他是絕對忠心的。
易牙和豎刁之類人物,或者比較罕見。但衛開方只是毫無「私心」,而這一類的「忠心」,亦最常見。
齊桓公的宰相是管仲。管仲臨死前已經警告桓公,不可信任這三人。因為這三人的行徑,已經越界,不符合人性。但問題是:齊桓公會相信管仲,還是相信這一批盡量鼓勵自己吃喝玩樂,而且絕對服從的人?
後代的大學者蘇洵認為,這是管仲的錯。管仲作為國家重臣,未能左右桓公。其實,以管仲之才,應該一早可以看清楚,桓公是甚麼貨色。
而諸葛亮的故事,也差不多。管仲未能使桓公遠離聲色,諸葛亮亦未能使劉備之子劉禪遠離聲色。原理是一樣的。儒家相信的「賢人政治」,其實即是「人治」。他們以為,只要找到了這樣的一個「人」:最好是像管仲和諸葛亮那樣的「人」,國家就有救了。但其實,管仲和諸葛亮,又那裡是易牙等人的對手?而「絕對忠心」的人,也隨處都是,真是要多少有多少呢。
桓公是被易牙、豎刁和衛開方三人合謀殺死的。他們把病重的桓公鎖在宮中,又封閉了所有門窗,築上高牆。桓公被餓了六十七天,死後蛆蟲爬出宮外,外邊的人才知道他已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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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則留言:
衛開方之行徑,是與現代許多假忠心人的行徑,幾乎是一樣的。老闆們很容易被他們的假忠心迷惑。
p.s. 來論者請署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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