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tters in Chinese

李察通訊 Letters in Chine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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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6/2014

快樂是怎樣的?

8682 快樂是怎樣的? 2014 0525


  或者李察真的是非常幸運的。因為,李察有一次看見過快樂的樣子。

  而這一次的快樂事件,一直令自己思索, 兩年後的今天,仍在腦裡。

  發生的地點是在接近午夜的堅道。住在香港島的朋友,都會知道堅道的。那是半山區的一條主要道路。大部份的車輛,都在這裡經過。此所以,到了午夜,這裡的寂靜,是靜得很不平常的。

  忽然有一把女子的聲音,劃破夜空。

  那女子大叫: Patrick!!!!!!!!!

  是異常高興,興奮,愉快的叫聲。聲音是這樣尖銳,所有的樓上人家,都聽得到。

  從馬路對面看到,女子大約是印尼人,身軀嬌小,正在向著前面小跑。前面是一位歐籍英俊男士。那印尼女子,幾乎是跳躍著上前,兩人熱烈擁抱。

  雖然是隔了一條馬路,而李察的名字也只是Richard 而不是Patrick ,但居然,也接收到了那種歡快氣息。好像她就撲上了自己身上,直接感到了她撲跳著的心房。

  對面剛好是一家浴足店。這樣的浴足地方,開得到處都是。相信其中也不少涉及色情。午夜,就只有浴足店前的燈火,是通通明亮的。這一幕,使人暇想。

  為甚麼她這樣高興?她和那位男士,關係如何?初相識?還是久別相逢?

  好像是多年困擾,一掃而空那樣。她所有的難題,都解決了?若如不是,是不會這樣的。
  
  又或者她好像其他遠道而來的外傭,背負著一個世紀那樣多的貧困,而這一位男士,可以協助她?所有的困難,都一下子解決了? 
 
  到底世界上,有甚麼樣的事物,能夠令一個人這樣超乎尋常地快樂?

  又如果是在舞台上,演出這一幕,容易嗎?誰人能夠把全世界所有的歡樂,都灌進叫聲裡?

  好像是她一生中所有的期待,都得到了。
 
  成熟的人會想到,她注定是要失望的。那種快樂的感覺,好像高峰,很快會降落。她的期望,和對方的反應,未必相同。對方可能只想高興一個晚上。古老的愛情故事,題材太相似了。她會是西貢小姐,還是蝴蝶夫人?

  也只有非常非常天真,完完全全沒有經驗的女子,才有這樣的興奮。

  相信,這才是正確的字眼。應該說是「興奮」,而不是「快樂」。兩者是不同的。經驗豐富的愛情老手們,從來都不會把自己的興奮,推到那樣高。老手們都只會抿抿嘴唇,裝著笑。

  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仍未解決。
 
  如果那位男士和其他男士不同,就像茶花女故事中的男士一樣,也不是沒有可能。雖然世界已經全變。今日再沒有茶花女故事了。
 
  但這個世界,仍是有真心人的。

  而只有真心人,會遇到真心人。

  而問題仍在。快樂是這樣的嗎?

  真心人找到真愛情,就是快樂?如果那男士是真心的,他們會永遠快樂下去?那位男士,能夠為所有的貧窮人,都找到出路?難題都解決?

  因此想到:

  快樂,是和時間相關的。

  昨天快樂,今天快樂,明天快樂,才是真的快樂。

  快樂,更是和空間相關的。
 
  在中國快樂,在美國快樂,在印尼快樂,在印度同樣快樂,才是真的快樂。

  超越時空的人,就能夠貧窮時快樂,富貴時快樂,健康時快樂,疾病時快樂。少年時快樂,老年時亦快樂。任何時空,都是快樂的。

  這就是莊子逍遙之道。

  雖然是不容易的,而且人的生存目標,也不單為了追求快樂。有所追求,快樂不快樂,也不太重要了。

    * * *

  ( 司馬遷云:腸一日而九迴。屈子云:雖九死其猶未悔。他們就好像是不快樂的。但這是不同境界,高一層次的感受了。快樂二字,只是屬於我們平凡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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