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甚麼中國人並非欠缺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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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中國人並非欠缺道德？
…………………………………………………*李察
(問到底 No.7163 2008 0923 Tuesday)



中國人並非欠缺道德。中國人只是「失魂」。


道德問題，儒家搞了兩千年，都搞不好。儒家在
最極端的時候，把道德和利益對立。以為，為了道德，
就應該放棄謀利。並且因此，應該放棄所有進取精神，
放棄研究大自然。只要背熟了儒家的道德教條，中國
人就會自然而然的「好」起來。


　　儒家的想法，是有根源的。


　　第一個根源，自然是孔子。孔子提出道德治國。
他認為，一切都不重要，只是道德最重要。所以，他
提倡「禮樂」。


　　孔子的思想，要一直等到漢朝，才被統治者深化。
漢朝的統治者，有一群非常聰明的御用文人。他們暗
中行事，暗中寫作。他們不但只偽造了莊子的著作，
還寫了大量的儒學著作。今日的人，無法查証，到底
《大學》、《中庸》是誰寫的。同時，其他許多著作，
也無法知道是誰人所寫。唯一知道的只是：統治者極
其賞識這一批作品，以後，就成為了「以吏為師」的
基本教材。


關於人性，莊子本來早己講過。莊子認為，「非彼
無我，非我無所取。」這裡面有三個元素。第一是「彼」，
即是宇宙萬物的造物者。第二是「我」。造物者和人
的關係，在莊子眼中是非常清楚的。他認為，「人」
是有自主權的。這自主的權利，就是「取」，就是人
的主動抉擇的權力。這一種權力，是造物主賦給的。
至於人能夠怎樣抉擇呢？莊子認為，天地與我並生，
而萬物與我為一。當人能夠充份了解自己內在的
「心」，當人的「心」與天地萬物合一，就會知道應
該怎樣做。


莊子的想法，如果簡單概括一下，就是「彼」「我」
「取」。至於怎樣「取」？就是以「心」與萬有合「一」
去「取」。


　　到了漢儒，他們有另一套近似想法。他們提出了
「命」。莊子說，「非彼無我」，但漢儒說，這是「天
命」。「天命」在上，那麼，人應該怎辦呢？


漢儒說，人應該接受「教化」。


　　這一個邏輯，就是《中庸》中那三句話的主要意
旨：「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


意思就是：天命即人性，而人性應該接受教化。


這是一種很簡單的想法，但中間有一點極大的區
別。莊子認為，人有抉擇的權力。但儒家認為，人並
沒有抉擇的權力。人只能接受「教化」。


這一種道理，就是「以吏為師」的根據。中國兩
千年來強調的道德教育，來源就是這裡，就是漢儒在
《中庸》中的三句話。


　　如果人需要「教化」，那麼，誰去「教化」他們
呢？自然是統治者去「教化」他們了。這就是「以吏
為師」。至於用「甚麼」去教化他們呢？就是用一套
叫作「四書五經」的東西去「教化」他們。只要背熟
了，一切都會妥貼。還要追求甚麼額外的知識嗎？當
然是不必要的。


中國人絕非欠缺道德，而只是道德太多。這是有
根據的。只要看看中國人社會中的犯罪比率，就完全
可以看出來。如果拿芝加哥和上海比較，就更加清楚。
上海可能問題很多，但犯罪率卻比較少。西方許多大
城市，入夜之後如同鬼魅世界，普通人家不敢外出。
幾乎已經不適宜人類居住。中國還沒有到這種地步。


中國人並非欠缺道德，而只是有點「失魂」。中
國文化中的主要生命力量，中國人無法發揚。這是因
為，兩千來的儒家，竭力掩蓋中國文化的原始精神，
文化的生命力，飽受摧殘。一方面儒家主張背誦儒家
道德經典，根本不主張求取任何知識。另一方面，儒
家否定與超自然有任何接觸，儒家的本質是反對宗教
的，更加不會理會所謂「靈性」是甚麼一回事。


　　中國人的民族性，迄今為止，只有一種明顯的現
象，那就是「疏離」。


與甚麼「疏離」呢？與文化的原始生命力疏離。
中國人變得欠缺自信，在所謂「道德」與「利益」的
矛盾中，惶然不知如何是好。其實，道德與利益，並
非矛盾。只是儒家教育太深厚了，像一條大棉被，把
中國人蓋了兩千年。孟子說，上下交征利而國危矣。
已經說了兩千年。片面不要利益？簡直是荒謬的笑
話。但不幸的只是反面成果。當人的自信心與文化生
命力全面消失，所有人都惶然不知自處，完全欠缺安
全感，就會覺得天地萬物之間，唯有一點點的錢，是
要拼命抓著的。真是非常可憐的境地。儒家拚命反對
交征利，但兩千來，到處都是交征利。兩耳不聞天下
事，一心但為世間財。這樣的人，是靈魂喪失而不自
知。


　　今時今日的「假奶粉」事件，或明時明日的「假 X
X」事件，並非因為中國人欠缺道德。而是因為中國
文化中的生命力無法發揚。如果企圖重整甚麼「道
德」，又再抬捧孔子，只會使問題愈來愈多。


以上的這種簡單道理，本來應該是人人知道的。
可惜是李察的網頁被封鎖，而報章全面封鎖反對孔子
的言論，大多數人無法了解。大陸上的朋友，也全不
知道。


這樣的道理，或者，只能靠大家口耳相傳，傳他
三五十年，讓中國人在國際指責與無情競爭中慢慢明
白吧。

(附語: 或者只有很少人知道，中國除了「假奶粉」之
外，尚有「假讀者」。近幾個月來，李察的網頁，時常
發現有幾位大陸來的「訪客」。幾乎每天都有三兩個。
他們來自北京、深圳、內蒙古，幾乎是全國各地。最初，
李察是很歡喜的。以為網頁己經解封。到最近才了解，
這一些都是「假讀者」。是有人借了全國各地的電腦作
跳板，跳來假扮李察網頁的訪客，製造假象。李察百思
不得其解。他們要騙誰呢？讓李察開心一會，有甚麼意思？)


* 修訂啟事

上文引述 「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
前誤作《大學》是錯的。這三句話出自《中庸》才是真的。
謹此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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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貼出日期： 2008.9.22. 香港時間： 9:30 pm)
(明天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