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是在前面還是後面?

…………………………………………Leechard

小女孩是陌生人，如果是「親人」、「自己人」，那十八位視同陌路的冷漠者，就會忽然搶上前去的。


最近，小貨車在佛山市撞倒女童事件，不是小事，是大事。這件事引發出一個問題，到底中國人的前面，還有沒有黑暗。

香港傳媒，引述孔言孟語，認為事情是所謂「傳統價值」失去作用。以為只要回歸到孔孟之道，問題就會解決。

　　幾乎這是一個鐵的規律。兩千幾年來，每一次改朝換代，一無例外，統治者必定重新尊孔。把一種中國人頭上的思想枷鎖，重新鞏固。新中國會是例外嗎？

兩千幾年來，儒家人物中，自然是有人說過一些動聽好聽話的。例如，「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或者「惻隱之心，人皆有之。」之類。

就是這些好聽的說話，把儒家的基本架構遮掩了。

儒家的問題，可以從兩方面看到。

　　第一方面是從歷史事實看。封建文化令中國巨龍久睡，兩千年來的悲慘往事，辦報文人，不可能失憶。如果真的失憶，請看看「阿Q正傳」和「孔乙己」，中國民族性的問題，一清二楚。

　　第二方面是從儒家的哲學架構看到。這本來是不難的。難的是，有人從既得利益出發，按上方命令辦事，只作傳聲筒，未曾深思。幾年前的香港報章，絕少引述孔言孟語。只是最近。不知是不是出於某種祕密指示，要提倡孔孟。報人忽然改口，異口同聲，口徑一致，只消引幾句好聽的孔言孟語，「先賢孟子」如此如此說，就能「証明」了，中國是必須走上孔孟之途的。

　　這一種趨勢，本來是只有在傳媒上看到的。各種提倡民主的政客，素來是置身事外，封口不言，迴避表達自己的真正思想。或者，當他們奪得權力之後，就會搖身一變，變回儒家鄉愿的原貌。

　　儒家的哲學架構，其實是絕對簡單，只有以下幾點：


一，現實。儒家認為，人是在大自然和超自然之外的。不需要禱告，也不需要敬拜鬼神。這是儒家的「現實」觀念。他們以為，做人就是要「現實」些。儒家是屬於泛神思想的。他們不是否定，亦不是承認有神。只是主張「現實」。（今人說的「務實」一詞，潛在的意思接近。）

二，權威。儒家主張尊敬權威。真理的標準，是在權威的手上。他們有權決定一切，包括了知識的對和錯。所以，儒家的「現實」是有前提的。前提就是「天命」。他們以為，天命降在誰的身上，誰就是真命天子。真命天子，有絕對的統治權威。

三，知識。儒家的傳統是不許求知，只許背誦。這一點，反映到了考試制度上，學生吃苦。但更加大苦是社會停滯。兩千年封建社會無進步。無知是主要原因。

四，差等。儒家提倡的「仁」，有等級上下觀念，有親疏內外之別，而且重男輕女，男尊女卑。（小女孩是陌生人，如果是「親人」、「自己人」，那十八位視同陌路的冷漠者，就會忽然搶上前去的。）後世出現的「仁愛」思想，企圖挽回這種可怕的差等思想，並非儒家的本意。在儒家哲學的基本架構之下，「仁愛」思想會流於空洞。只有「博愛」才是有針對性的，有用的。

　　以上幾點，就是儒家的基本哲學架構。既得利益的文人，要駁斥也是很容易的：「甚麼？儒家不是主張「一視同仁」的嗎？孟子不是主張人要有「惻隱之心」嗎？不是有人主張「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嗎？」

　　自然，這些都是對的。一視同仁是對的，惻隱是對的，老吾老也是對的。但是，十八位冷漠者卻只有一種兩千年封閉教育的反應：那是哲學架構決定了的。

　　還有一點應該一提，儒家的哲學架構，構成了阿Q行為的主要方面。阿Q的行為，平時不怎樣，但遇到了經濟壓力，和政治壓力，都會暴長。無論是忽然暴富或者忽然股市低迷，又或者是遇到了錯誤政策，官僚統治，都會擴充極化。在某些地區、某些時刻，阿Q和孔乙己特別多些，是必定的。 就好像一顆惡瘡一樣。惡瘡在皮膚出現，其實病情是在裡面。

　　而這樣的惡瘡，遇到不良的外在環境，必定劇烈擴張。經濟和政治，都是外在環境。經濟忽上忽落，政治陰晴不定，惡瘡就出來了，看得到了。

　　儒家之害，要從歷史事實看，亦要從基本哲學架構看，中國人的前路遙遠漫長，到底黑暗是在前面還是後面？新中國要不要走舊路？各位文化界前輩們，請不要讓儒學的片言隻語遮蔽了眼睛。 (Quest No.8257 - - 2011/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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