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 old article written in 2008
How can you proof that the burning woods were laughing?
怎樣證明木柴是在哈哈大笑?
(問到底 No.7010 2008 0423 )
數天之前,寫過一段略為高調的話:
x x x
「或者,我們可以跑遠一些,回到五十萬年前,北京人居住的那個洞穴裡,訪問一下,正在燃燒的其中一根木柴。問問他:『你這樣燒,得到甚麼?』
「他會哈哈大笑:『你看不見嗎?我得到的是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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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讀者來信問:你怎樣在邏輯上証明,木柴是在哈哈大笑?
這一個問題,李察最初是一笑置之。但往回一想,才知道問題非常嚴重。
因為,幾乎所有的木柴,都是在哭,而不是在笑。
貝多芬曾經在遺囑裡解釋他之所以不死的「理由」。他的遺囑裡寫著:...是藝術!就只是藝術留住了我。在我尚未把我感到的使命全部完成之前,我覺得不能離開這個世界。這樣我纔捱延著這種悲慘的生活...
貝多芬死不瞑目。是一個陌生人,替他蓋上眼瞼的。他的遺書上說,
「噢! 神明! 什麼時候我再能在自然與人類的廟堂中感覺到歡樂? ...永遠不?...不?...噢!這太殘酷了!」參看羅曼羅蘭著傅雷譯的《貝多芬傳:永不屈服的靈魂》
還有那位傻子薛西弗斯,當他每一次默默回到山腳下,不發一語。他是在笑嗎?未必的。他可能在哭。領取諾貝爾獎的卡繆,在研究了許久後,才非常審慎地說:「應該想像,薛西弗斯是快樂的。」
無數的木柴,都悲泣失聲。不說那位卞和了。他的嗚咽,是宇宙中的永恆聲響,是永遠在宇宙中周遊的。還有司馬遷。他被去勢之後,堅持寫作。但他說,他是「腸一日而九迴,居則忽忽若有所亡,出則不知所如往。」他的那一種抑鬱,才是絕對的抑鬱。
再如王安石。他有甚麼笑容?當他被迫退休,在家中每日繞室疾行,望空呻吟,只能看到神州陸沈的情景,當然不會哈哈大笑。
還有悲哀的屈原離騷,不說也吧了。
所能想得到的英雄人物,全都是不笑的。
唯一的問題只是:為甚麼在這樣辛苦的境地裡,他們堅持燃燒?為甚麼他們寧願燃燒?為甚麼他們生活在痛苦之中,但呈獻世人的,卻是「歡樂頌」,是光明,是人生之至美?
到底他們是快樂的嗎?
我們同樣可能想像,而且一切人都會絕對相信,如果他們有機會重新再來一次,他們的抉擇,必定相同。就像薛西弗斯那樣的相同。
他們會笑嗎?
這一個問題,來到這裡,我們就會忽然察覺自己的卑下。是的,在我們卑下的俗世心靈裡,無法了解。我們不可能知道,甚麼才是快樂。我們不可能知道,屈原有多快樂,司馬遷有多快樂,貝多芬有多快樂,王安石有多快樂,孫中山有多快樂。他們明明都是愁容滿面的。但我們不知道,他們有多快樂。請原諒李察又再一次搬弄那老土的「層次論」。我們低層次的人,有低層次的快樂。他們高層次的快樂,可能,是不同的。
One must imagine them happ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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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 my mind was still not settled. I returned to the cave again. I wanted to interview the fire wood one more time, just to ask them, if they were really happy.
What did I see?
They were laughing like mad. What a fool I was. I need not to ask ag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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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貼出日期: 2008.4.22 香港時間: 8:3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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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貼出日期: 2008.4.22 香港時間: 8:3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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