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2011

陸游是怎樣死的?

陸游是怎樣死的?
………………………… 李察
(問到底No.8084    2011 0404 Monday)
 
 *周一人物*
  昨天寫了一文,述說老祖母之死。其實,這老祖母不是李察的祖母,而是李察的「外母」。不過,在中國人的社會裡,「外母」一詞,難聽之極。過去十年來,李察常帶同外母,出入各大醫院看病。每次,必被醫生護士詢問:「她是你甚麼人?」每次,當聽見她是本人「外母」時,常常看見一種奇怪的面色。好像是說,「既是外母,不必待她太好」。所以,李察常不願意使用「外母」一詞。說是「家中的老祖母」,自然些。
 
  在中國文化的潛意識裡,對待外母,加上了一個「外」字,就是內外有別了。這是儒家的潛意識,內外有別,親疏有別。既是「外人」,不應對她好。所以,有一種汽車型號,名叫「趕絕外母」。而許多人聽見「趕絕外母」一詞,都是歡快的,毫無不自然的感覺。若說「趕絕生母」,或「趕絕孩兒」,或「趕走老豆」,都是十分不自然的。偏偏是「趕絕外母」,成為許多人的人生快事。
 
  但是,無論如何,此刻甚麼名詞,她都不會再聽得到。
  
  今天晚上,正在翻書。想找點資料,寫今日的「周一人物」。忽然看到了陸游的一首詩。這才想起,陸游之死,和李察外母之死,有甚麼不同。李察外母,死時多麼愉快。因為,她的希望,原來就是很小的。至於陸游的那句詩,甚麼「死去原知萬事空」的,好像很愛國,但希望又似乎是大了。這樣的希望,今天已經很少人這樣希望。
 
  另外一首:

「秋到邊城角聲哀,烽火照高臺。悲歌擊筑,憑高酹酒,此興悠哉。

多情誰似南山月,特地暮雲開。灞橋煙柳,曲江池館,應待人來。」
 
  忽然覺得好像有點意思。但不知是手指打字太多,不堪痛楚了,還是根本已經厭倦。你叫我解釋,何謂「悲歌擊筑」,已經有點意興欄柵,不想再講。雖然是,這樣的故事,每個中國人都應該自然知道,不用特別註解的。這是眼見一種文化,漸行漸遠,愈來愈淡,日趨於無的厭倦心思。
 
  又或者,那多情的月亮,還有將要到來的某一個「人」,那是陸游的預言,大約是始終會再來的。
  
  是的。多情誰似我?何處灞橋煙柳,何處曲江池館,讓我們幽會,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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